“不行,我堅決不同意他繼續臥底。”
當時的江以謙態度堅定地對上趙安清的眼睛:“就算這次行動過後他還沒有暴露,這麼大規模的清剿一舉成功,毒販不是傻子,說出去沒有內應誰會相信,再加上他還是這次行動寥寥無幾的漏網之魚,他繼續下去,在那些毒販眼裡就是行走的可疑,暴露的風險太大了至他的安危於何地,我申請執行計劃b。”
那是一間會議室,四五個精英出身的高幹領導們坐在那裡還在討論,他就跟個缺心眼的棒槌一樣站在他們面前與之對嗆起來。
趙局長“嗡”一聲,頭都大了。
江以謙向來軟和脾性好說話,從未與人起過什麼爭端,這次的態度卻是絕對的強硬。
要知道往往這種人固執起來,才真的會像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簡直油鹽不進。
一屋子的人吵成一團,雞飛狗跳。
趙安清左邊安撫完一個滿嘴章程的科長,右邊勸退一個指責江以謙違紀的主任,走到他身邊,難得的心平氣和:“以謙啊,這件事情需要考量的因素有很多,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你先回去,畢竟再怎麼樣我們也要徵得他本人自願不是?”
原來,組織上考慮如若清零行動進展順利,以及方衍之本人還願意的情況下由其繼續深入臥底,其次再是重新啟用,畢竟從安排一個天衣無縫的身份到取得毒販信任,再到特情素養的沉澱,新啟代價都要大的多,新臥底也會更容易暴露,從大局來看,方衍之繼續臥底是最優選擇。
可唯一的不妥是……這麼一來,方衍之本人的危險程度會大大上升。
當時呈兩派爭論不休,由方衍之繼續是計劃a,啟用江以謙是計劃b,兩手準備。
“自願?”
兩個字從江以謙喉頭滾過去,似乎品出來了些苦澀的無奈,他搖搖頭,非常確定地說道:“有什麼好問的,他的答案一定會是願意。”
不會有第二個答案。
就好像清零行動的這兩年任務,本是該落在自己頭上的,可是他的那位兄弟揹著他,就自己心甘情願地“願意”了。
他那位人品能力無可挑剔的兄弟,一出現就壓過所有人光芒的兄弟,卻也是肝膽與共他最好的兄弟,他羨慕過,內心陰暗處也曾偷偷嫉妒過,現在,還要加上一個愧對過——他幾乎欠了他一條命。
所以,他該還回去,方衍之必須要活著回來。
江以謙一個人,沉默而固執地站在了一排級別比他高很多的領導面前,寸步不讓。
一字一頓地從齒縫裡迸出來:“我申請,這次任務,由我來執行。”
……
後來,羅航被玉關分局的一個人賣出了行蹤,那人秘密被捕,審問之下發現此人與毒販只是線上往來並不知是警方裡具體何人,於是他趁此機會代替此人繼續聯絡,順理成章地叛逃。
只是那個人賣出情報的原因……是染毒需要大量資金。
這意味著此次叛逃出去的警察,必須是染了毒癮的……
羅叔已經死了,留下的是這次絕佳的臥底機會,太難得了,江以謙不願放棄,於是萬般無奈之下,曾經戒斷過毒癮的他再次往自己的胳膊上注射了一管冰|毒。
他曾經為了任務染上,去了半條命才堪堪戒掉的……冰|毒。
毒液緩緩流淌進血液裡,是什麼感覺呢……
面對一臉複雜盯著他連帶爆髒話的趙大局長,江以謙只是好脾氣地笑:“沒關系啊,我戒得了第一次,戒第二次能有什麼問題。”
有什麼問題……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