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大人的第二十九天
櫻不知道別的男女私下是怎樣相處的,看到的更多是平安時代的那些貴族,以及養了一屋子男男女女的羂索。
他們在人前總是一副男在前,女在後,女方都恭謹謙卑的不得了,對誰都滿口敬語,連不小心對視到都會像受了驚嚇的兔子一樣連連鞠躬道歉。
用宿儺大人的話來說就是“連殺掉的慾望都沒有,出手一定是因為話太多,太吵了”。
櫻自己來說喜歡的相處方式的話,更多的是一種糾纏著的痴迷。
她喜歡和大人交錯的視線,無論其眼中是什麼樣的情緒。
她喜歡趴在胸前聽大人的心跳,無論是平和還是劇烈。
她喜歡掛在大人身上聞著他的氣味,無論是沐浴後的芬芳還是泛著血氣的腥味。
她喜歡看大人所有樣子,無論是滿身泥濘鮮血,還是和服翩翩。
那些從前的咒術師總是鄙夷又痛心疾首的指著他們說“不知羞恥”,又總會遮遮掩掩的看過來,若是咒術師能産生咒靈,他們的情緒都不知道要生出幾個特級了。
不過他們早就死光了。
能抵得過時間的,也只有他們這一對“不知羞恥”的男女了。
掛在兩面宿儺身上,櫻如攀附高大喬木的藤蔓,以一種異常淩厲的姿態和力度糾纏不下。
不知道兩面宿儺如何覺得,反正是面色不改,而當櫻自己本身都因為不當的力氣泛起了疼痛時,也不願意放鬆。
越是疼痛,越要絞緊骨血,直至彼此皮肉都生出交融的瘢痕,才能填滿她想要被大人啃食殆盡,融入骨血的癢意。
兩面宿儺確實不在意這點力氣,甚至頗為欣賞於她這副糾纏下的痴態,那是一副全然有悖於世俗所贊賞的、屬於女子的一切美好。
矜持、謙卑、恭謹、溫柔等等。
那些都是人類男性鑄就的牢籠和謊言,透過打壓弱者來換取地位和利益,以一種格外卑劣的方式將自己的喜好和所謂真理混淆,把自己的同類異性框住。
他不需要。
他的櫻花也不需要。
需要的是豐潤的土壤,足夠的陽光和水分,以來保證櫻花的自由生長。
至於生長成為什麼模樣,是五瓣的、還是六瓣,亦或是不為世人欣賞的、徒有花蕊而無嬌美外形的醜陋形狀,他是無所謂的。
因為這朵櫻花,刻著兩面宿儺的名字。
從灑下種子,到生根發芽,全都是他一手掌控,這世界上再沒有第二朵這樣的櫻花了。
血紅色的月光映亮著領域內的一切,包括交織在一起的身影。
貼順的白色和服散落開,兩面宿儺眯著眼,縱容著那朵真的在胸口處烙下他名字的櫻花在自己身上探尋著,甚至大膽的將指間掐進他的血肉之中,帶來幾分裹挾著快感的痛楚。
圈著黑色咒文的手臂停在她後頸處,撚著脊柱上端的軟肉摩挲,活像是拎著一隻貓。
“宿儺!!!”
一聲驚雷在領域炸起,震得王座上的頭骨都骨碌碌的滾落了幾個,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衣衫半解的櫻茫然抬頭,看向瞬間面露煩躁的兩面宿儺。
剛才……是虎杖悠仁的聲音?
那聲音很快再度傳來,用一種極為聲嘶力竭的方式吶喊著:“宿儺宿儺!!!”
“這小鬼!”
兩面宿儺詛咒了一句,不耐煩地反問道:“什麼事?”
而在外界的虎杖悠仁面頰上浮現了一張嘴。
虎杖悠仁眨眨眼,看向身前高大的咒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