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告訴櫻的話,這蠢貨和裡梅捏一起也未必是那陰險家夥的對手,不是說武力值,只是羂索心思太深,他們倆遠遠達不到靠武力碾壓過一切陰謀的地步。
提醒一下那個煩人的現代咒術師吧。
血月高懸的領域裡,詛咒之王支頤冷笑,猩紅瞳孔倒映著沸騰的血海。
但願那家夥別蠢到無可救藥。
一雙白皙纖細的手臂無聲的攀上了他的脖頸。
“甜品,大人喜歡嗎?”
櫻趴在他背上,腳夠不到地,只能半懸空著,下巴拄著他的肩膀,青絲垂落的弧度恰好籠住兩面宿儺的側臉。
墨色紋路遊走的手指驟然收攏,天旋地轉間,是兩面宿儺抓著她的手臂把人轉了個圈,撈進懷裡,“很不錯。”
“是吧?現代人類的手藝適才愈發新鮮了,裡梅還要學一陣兒呢。”
少女將下頜嵌進他肩窩,眼尾漾起月牙弧。
兩面宿儺把人揣進懷裡,任由長發遮住自己的咒文,沒有說話。
被換回來的虎杖悠仁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要死了呢。”
“宿儺的手指可還在你身體裡呢。”五條悟修長十指閑適地搭在屈起的膝蓋上,繃帶縫隙間漏出一線藍芒,“要真這麼容易死掉,詛咒之王的名號就該讓給我啦。”
“雖然知道,但還是很可怕啊剛才……啊,對了,老師知道宿儺說的是誰嗎?”
少年搓了搓泛起雞皮疙瘩的小臂,忽然撐起身子:“什麼人才會用這種……形容方式去形容啊?是他的敵人嗎?他自己打不過?”
“這個嘛……老師也不太清楚,不過既然他這麼說了,應該以後就會遇到吧。”
他刻意拉長的語調裹著蜂蜜般的甜膩,“能讓千年老古董念念不忘的,肯定是相當有趣的人物啊。不過那都是老師要解決的了,悠仁現在的任務,是回去好好睡一覺哦。”
“那,我也回去睡啦?五條老師再見!”
少年抓了抓粉色的短發,轉身時揚起的手腕在月光下晃成銀亮的弧線。他格外開朗的背影漸漸融進月色裡,校服下擺驚飛了幾只流螢。
櫻瓣簌簌落在雪色發梢,五條悟仰靠的樹幹還殘存著白日的餘溫,仰頭看著夜空中孤零零的月亮,像盛著半盞涼透的茶,沒有一顆星星陪伴其邊上。
那詛咒倒是選了個好地方。
十年前的夜風也這般裹著櫻香,三個偷溜出來的少年擠在顫巍巍的樹杈上。
硝子的啤酒罐碰響夏油傑的,而他手裡冰鎮甜牛奶的鋁罐在掌心沁出水珠,未成熟的歌喉驚起後山成群的棲鳥,晃動的枝椏抖落青黃交雜的枝葉。
那時候,五條悟就覺得,整個後山,在這棵樹上看月亮角度是最好的。
夏油傑非要和兩面宿儺剛才坐過的那棵古樹較勁,賭咒說那邊的月色更澄明,現在想來,真是恍若夢境。
“裁判?算了吧,我不摻和幼稚男高的可笑對決。”
硝子把空罐捏得嗶剝響,指尖還沾著麥芽的芬芳。
五條悟忽然笑起來:“年輕人的青春吶……”男人喉結滾動著嚥下後半句嘆息,“都短暫成這樣了,還有人偏要奪走呢……”
夜風捲起他拖長的尾音,化作櫻瓣上的露珠,無聲地墜入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