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大人的第十九天
在樓頂坐到發絲幹透,櫻才回到了臥室,安然睡下。
然而視野卻並不似她想的那樣,再睜眼便是被清晨的陽光映亮的屋頂,取而代之的是陰森的血色月輪,遍地殘骸,森森白骨鋪陳一地,稍一挪動便是骨骼碎裂的咔嚓咔嚓的聲音。
清脆又滲人。
這樣的景象,對她來說實在太過熟悉。
櫻猛地抬起頭,和端坐於白骨壘成的王座之上的人對上目光——雖然他上半身都隱沒於暗色,只露出了熟悉的白色和服,但櫻怎麼會認不出?
“宿儺大人!”
少女面露欣喜之色,如乳燕投林般飛奔而去,赤裸的雙足被尖利的骨骼刮破,烙下一個個殷紅的腳印,恰如他們初見那日,好似每一步都能開出逆轉時間的嬌豔花朵。
兩面宿儺微微眯起眼睛,任由她撲過來,伏在自己膝上,指節捏住她白皙的下頜,力氣之大,以至於烙下了兩個深邃的指印。
“真是許久不見了,櫻。”
“是啊,以後再也不會分開了,櫻會一直守在大人身邊。”
雖然大人的樣貌看起來有些許改變,更像是那個容器的樣子,但氣息還是熟悉的氣息。
少女依戀的把面容貼在他粗糙,還有些冰冷的掌心。
“是嗎?”
兩面宿儺摩挲著她的面龐,垂下的眼眸猩紅猙獰,“就算我殺掉那個礙事的五條?”
“當然。”櫻毫不猶豫,“大人如果厭煩,櫻願意為大人效勞。”
“哼。”兩面宿儺輕哼一聲,說不出的嘲弄,“你來殺?怎麼殺?在月色下擁抱時,捅穿那家夥的心口嗎?”
櫻抬起頭,月光在眸中碎成星子,清淩淩的看進他眼底,“今晚的事,大人看到了嗎?櫻記得的,我不會隨意被其他人觸碰,我的一切,都只屬於大人。”
“你知道就好。”
兩面宿儺猩紅的瞳仁毫無波動,指尖驟然掐住她後頸,“我厭惡所有物被人觸碰。”
少女饜足地彎起眼眸,潮濕的唇虔誠地貼上他冰冷的指節,”大人不開心了嗎?要怎麼辦呢?挖出他的眼睛嗎?六眼藍的那麼好看,挖出來一定比露珠還透亮。”
尾音裹著蜜糖般的戰慄,在血腥氣裡綻開細小的梨渦。
兩面宿儺的掌心從後頸撫摸到脆弱纖細的脖子,上下摩挲著,似乎在衡量用幾分力氣能把它扭斷。
“憑你?”
“當然是大人來啦,櫻要是打得過,現在已經捧著那對眼珠子跟大人獻寶了。”
眼前的詛咒之軀如霜峰矗立,櫻需得要攀附著他寬闊的臂膀才能觸及面容。
足尖蹬開森森白骨,少女的腰身如弓弦繃緊,熟練又大膽的將雙腿纏上他的腰腹,雪色裙裾如流雲般曳動,幾乎要與她凝脂似的肌膚融作一處。
兩面宿儺用掌心托住那截不老實的小腿,粗糲的咒紋摩挲過透著粉的足踝,她腳腕上的細鏈在冰冷的手掌中叮當搖曳。
他屈指勾住冰涼的環扣,咒力撫過處,白骨劃出的血痕化作緋櫻消散。
冷寂的領域忽然沁入久違的溫軟,兩面宿儺猩紅的眼瞼半闔,任由大膽的人類少女小狗一般在頸窩亂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