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那種東西。”
櫻只看了他一眼,就從被劃破的塑膠袋子裡拿了一罐外表仍然泛著水汽的蜜瓜味。
“真不客氣啊你。”
沒在意被斬擊切開的袋子,五條悟在她身邊坐下,一併喝著冰涼涼的汽水,俯瞰著這片被他所守護的土地。
大部分是黯淡的,只有腳下的宿舍樓亮著零星的光點。
像是這個咒術界,從千年前就是幽暗的、冷漠的、不見天日的,偏偏在他掌心中有了些許火光,卻仍然似風中殘燭,搖搖欲墜。
“高興得睡不著嗎?你心心念唸的大人回來了耶。”
櫻哼笑一聲:“當然。”
“誒——真的嗎?”五條悟挑起眉,在黑夜中比月色更亮的的雙眸盯著她,“那位千年木乃伊好像沒那麼高興哦。”
“你懂什麼?”
櫻白了他一眼。
大人當然是高興的。若是千年前,自己抱著他說想念,他心情好會皺眉推開她,心情不好甚至會用咒術切斷她的手來以示警戒。
像今日這樣,甚至回應了她的話,已經可以想見他的心情之好了。
“哇,這聽起來超變態的,不過在大晚上跑到樓頂來看恐怖故事也夠變態就是了。”五條悟裝模作樣的感嘆了一番,“所以,書上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啊?情人什麼的,兩面宿儺那種詛咒,也會有這樣的感情嗎?”
“大人當然不會有那種感情。”
櫻瞥了身邊的繪本一眼,毫不猶豫的說道,“至於書上所說……”
少女眯著眼睛回憶了下五條悟手上那本言語有些晦澀的書所言,“茍且什麼的,在他們的定義中,我們這樣的人,本就不配擁有什麼好話,只看怎麼界定了。”
她於宿儺大人來說,是什麼她不清楚,但那種事情本來也不重要。
難道裡梅會追著宿儺大人要一句“他們都是家人、是同伴”的承諾嗎?
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
櫻跟隨大人的時間尚且沒有裡梅那麼久,雖說蒙得旁人幾句“夫人”,靠著撒嬌耍賴得了大人的術式和寬待,但也不會那樣沒有自知之明的求一個所謂名分。
她只要清楚宿儺大人對她來說是什麼就夠了。
“是什麼?”
一直靜靜地做一個傾聽者的五條悟適時地問道。
哇,真該讓伊地知來看看,什麼才是真正有眼色的交流啊,那家夥每次都要讓他說“快問快問”才肯開口,真是沒意思得很。
他看著腳下的高專,自己待了近十年的地方,思緒難得的紛亂起來。
“是父親,是老師,是信仰,是神明,是……我的星星。”
宿儺大人教會她生活,教會她咒術,教會她接觸這個世界,教會她如何面對善意與惡意。
他成為了她生命中所有缺失的角色,彌補了她所有缺失的過去。
兩面宿儺是櫻似夜色漆黑而寂寞的生命中,唯一的北極星。
她面容真摯,眼波起伏著,好似能透過厚重的磚牆看到虎杖悠仁體內的兩面宿儺。
沉默良久,五條悟咕嘟咕嘟的喝下手裡已經被捂得有些溫熱的汽水,又摸出了一盒已經在賞味期邊緣的喜久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