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京都這些老古板,用眼角看人的家夥討厭級別就是八級。
完完全全一副惹人厭惡的咒術師做派,千年之前,她立於宿儺大人身側的時候,那些人總是會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來。
輕蔑,打量,嫌惡,總之從沒有什麼正面的情緒。
她曾經詢問過原因。
裡梅說是因為他們是這群人眼裡的詛咒師,詛咒,是不共戴天的仇敵。
宿儺大人則哈哈大笑了幾聲,“那樣的眼神,只是弱者在他們自己的世界裡,用他們自己定義的規則去衡量強者罷了。不喜歡的話,殺掉就是了。”
在那些人來來回回被宿儺大人切碎了、扒了皮掛在牆頭之後,櫻就很少再看到那些異樣的眼神了。
她撚了幾下手指,有點癢,想把這群人都切碎。
不過自己的技術一定沒有宿儺大人來的好就是了。
大人能夠將皮肉均勻地分離,肉皮上不殘留任何多餘的血管或筋膜,動作幹淨利落,充滿美感。如果時間允許,甚至可以將骨頭剔得一幹二淨,顯露出其應有的潔白。
如果是裡梅的話,或許也能達到大人那樣的境界。
但大人不會將自己的技藝傳授給裡梅。
想到這裡,櫻不禁笑起來。
交流會結束的很快,顯然五條悟說的話有些差錯,畢竟乙骨憂太也只有一個,這種程度的戰力對京都校來說完全是碾壓。
看著那群被打的七零八落的少年少女們,櫻的心氣兒多少平複了些。
所以,打不過五條悟,因為他是咒術界的“最強”;看不透夏油傑,因為是自己從沒聽過的咒靈操使;打不過乙骨憂太,或許是因為,他是這一代的“五條悟”?
原來,人人都打不過,是因為自己運氣格外差嗎?
櫻盯著桌面上,被自己攏在手心裡的粉紅色果汁,在燈光下蕩漾出絢麗迷離的波光,心下有些煩躁,這種自顧自的善意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
而這種根本不被人需要的善意和惡意到底有什麼區別啊?
身邊是隔著自己吵嘴的庵歌姬和五條悟,對面是自顧自喝酒的家入硝子,她身邊是看著手機的冥冥和被拉來搞什麼同學聚會沉默寡言的七海建人。
京都校的學生出去聚會玩了。
東京來的學生們也成群結夥的去了京都的景點遊玩。
而她因為百鬼夜行時和真希對峙,後面也沒有解釋的原因,和同學們之間的關系目前有些僵硬。
五條悟本來要拉她去說一說,但櫻覺得完全沒必要,她也根本不打算和那些人交朋友。
年長的教師沉默了一會兒,就興沖沖的說著什麼“帶櫻感受一下同學之間的美好氛圍!雖然歌姬那家夥有點吵但對學生還是很寬容照顧得啦,說不定會合得來哦”,把她拉到了他們的聚會裡。
太惡心了。
太煩了。
好想殺光。
除了五條悟,應該都打得過吧?
但五條悟一定也會殺了自己。
說來說去,還是要想辦法殺掉這個自以為是給予別人根本不想要的善意的男人吧?
她不喜歡吵鬧的地方,不愛聽嘈雜的聲音,更不願意接受別人炙熱如火的熱情和善意。
宿儺大人和裡梅從不會這樣,他們會縱容她的一切,也不會強行塞過來讓她不知所措的東西。
她總是喜歡安靜的躺在大人腿上,或胸膛上,一起在池塘邊,廊橋上,櫻花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