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希有些惱了,在地上摸索著自己的眼鏡和咒具,一副隨時要走的樣子。
“所以,是不把五條悟當成同伴,還是覺得,乙骨憂太很弱呢?”
櫻自覺是認真提問,但真希看上去實在不耐煩又懶得理她。
她只能嘆了口氣,重新把人按在了地上,“術式順轉——逆。”
血跡和傷口像是被重新畫上去一般,出現在了真希的身上。
戴著眼鏡的年輕術師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同期:“你……”
“沒辦法啊,五條悟要我讓你們活下去。”
櫻拍了拍腿上沾染到的灰塵,直起了身子,“雖然這樣有點痛,但,夏油傑出手很有分寸,你不會死的。在這兒躺一會兒吧,真希醬。”
為了大人的手指,就別再給我添麻煩了。
真希回到了奄奄一息卻格外清醒的狀態,眼睜睜看著她揚長而去,氣得不行。
“這家夥!”
……
兩人的周身盡是斷壁殘垣,灰塵和煙霧在空氣中紛紛揚揚,遮天蔽日。
夏油傑立在一側,手持三節棍,身後湧動著巨大的、泥潭一般的黑洞,不時有咒靈的軀體部位在裡面穿行出沒,邊上還漂浮著一個女性化咒靈,身著和服,長發飄然。
對面的乙骨憂太正撫摸著身後特級咒靈祈本裡香的巨大頭顱說著話,白色的校服沾染了不少血跡和泥土,面上還掛著淚水。
“……此後,我就別無他求了。我的未來,心靈和身體,全部都給你。從今以後,我們就真的永遠在一起了。”
少年面上是一派純然的認真,連咒靈都會為之動容。
櫻回身用袖子掃了掃身後房頂的灰塵,就地坐了下來。
“我愛你……裡香。”
愛……
櫻困惑的看著已經足夠難對付的咒靈散發出了更為可怖的氣息,在心底發出了和夏油傑一樣的聲音。
騙子。
在藤原家的十幾年,櫻並未接觸過這個概念。
後來跟隨了宿儺大人,更沒有聽過,是在隨著大人見到羂索後才聽說了這個概念。
那時候是他們第一次見,羂索還是一位烏帽遮住縫合線,穿著合身狩衣的翩翩貴公子,居住這偌大的府邸,連門口的石獅子都比別人的看上去更幹淨矜貴。
兩面宿儺不理會他的招呼,自顧自的往前走,櫻和裡梅跟在身後,倒是羂索攔住了兩人,打量一番後,柔聲問道:“這位小姐要安排在哪裡呢?”
是宿儺帶來的儲備糧嗎?
廚房會不會更合適。
他的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櫻沒覺得如何,是裡梅上前兩步,擋在她身前,警告性地說道:“夫人自然跟著大人一起。”
櫻探出了個腦袋,將他臉上的困惑茫然、不可置信都看了個清楚,覺得挺有意思。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情緒這麼多又隱藏的這麼快的人呢。
是不是就是裡梅嘴裡說過的心機深沉?
看她好奇,裡梅嘆了口氣,沒有強行把她帶走的意思,櫻是大人的人,連大人都不曾置喙她的行為,自己有什麼可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