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穿
某公園籃球場,十幾號小混混抄家帶夥,擺著臭臉,或站或蹲,煩躁不安地等著。
聽到遠處傳來腳步聲,為首的小混混警覺地抬頭,看見露天球場外浩浩蕩蕩地過來一群人。
他媽的,來得正好。此人把手裡燃了一半的煙隨地亂扔,一隻腳踩在籃球架上,指著中間那人,兇神惡煞地大喊道:“就你他孃的叫賀嘉樹啊?!”
日頭毒烈晃眼,冉離憂被這一嗓子吼得腦仁生疼,閉上眼,彷彿隨時都能暈過去見太奶。
來的路上,賀嘉樹的小弟替她回顧了一遍前因後果。
前兩天,他們的好兄弟程普來這邊打球,別的學校的人也來了,非說這是三中的場子,讓他們滾。
程普不樂意,雙方起了點肢體沖突,最後各自放出狠話,週五帶人來這打一架,誰贏場子歸誰。
“就他,上次搶我們場子,傻杯楊狗。”拉她來打架的那人就是程普,一個一米八幾的壯漢,小鳥依人地靠在她邊上,惡狠狠地朝對面指指點點。
“你個傻卵亂指什麼?還有,剛剛喊老子什麼?”
“糙你嗎,就你還老子上了,我還孔子呢,喊得他媽就是你楊狗,ng dog,ok?”
楊飛氣得腦門冒煙,把指關節捏得喀喀響。他每捏一下,冉離憂的心就咯噔一下。
賀嘉樹個子高,下頜線條鋒利,閉上嘴冷笑時好比閻王索命,光是往那一站就很有威懾力。
可惜,冉離憂連他十分之一的氣場都發揮不出來,只能像只呆鵝一樣杵在原地,和對面穿著旺仔連體衣的精神小夥們大眼瞪小眼。
“老大今天有點不對勁。”後面的小弟悄悄對程普道。
“是啊,總感覺不像他,怪安靜的。”程普也摸著下巴思索道。
此時此刻,冉離憂哪還管得了那麼多,這些人都帶了棍棒,要是真打起來,她高低得進急診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想辦法和解吧。
“……親愛的楊飛同學。”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她突然開口,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
兩夥人面面相覷。
一個將近一米八的男人,這麼溫柔地沖自己笑,對方還是自己的宿敵……宿敵就是宿敵啊,宿敵是不可能……
楊飛當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神情怪異,上下打量了她好幾眼:“你幹嘛?!”
與此同時,公園西北門。
“在這下就行,謝了師傅。”
少女甩上車門,長發飄起又落下,身影逐漸沒入林蔭深處。
“你看,球場這麼大,咱們各佔一半不好嗎?”冉離憂走上前,小聲和他商量道。
“你他媽腦子今天進水了?”
“……”
沒辦法,只能用那一招了。
冉離憂雙手放在胸前,兩根食指對著碰了碰,可憐道:“不行嗎?求求你了。”
楊飛臉一綠,彷彿當場被人餵了一勺糞水,突然很想吐。
他痛苦萬分地轉過身:“yue——”
“……”冉離憂低頭看著自己攤開的掌心,這一套動作她在網上學的,真的有那麼惡心嗎。
兩邊人嘩然:看到沒,這就是傳聞中戰神般的殺傷力,賀嘉樹還沒動手,楊飛就先被上了一層debuff。
幹嘔完以後,楊飛用袖子抹了抹嘴,暴怒地抬起手裡的棍子,“你特麼故意惡心誰呢,敢不敢和我比劃比劃,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