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心涼了,只願以身殉國,與陛下不複相見……”
“濁清公公的野心太大了,可要小心人心不足蛇吞象。”
蕭若瑾故意放大了聲音,說罷飲下了手中的茶。
濁清淡定自若,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道:
“奴才謹遵陛下教誨,可是如今蘭月侯和葉大將軍率領十萬琅琊王軍兵臨城下,他為刀俎我為魚肉,陛下該如何應對?”
蕭若瑾抬起頭,質問:
“你如何覺得他是刀俎,我等就是魚肉?”
濁清冷哼一聲,望向皇城外,繼續道:
“陛下,請聽。”
說罷,一名士兵急忙來報:
“陛下,琅琊軍已攻破天啟城門,朝皇城而來了!”
皇城外已經響起了一些騷動,讓身在皇宮大殿裡的人都慌了手腳。
蕭若瑾手上的動作微顫,最終叫來一旁的王將軍問:
“天啟的城門如何這麼輕易就破了?”
王將軍沉思良久,遂跪拜在蕭若瑾身前,道:
“陛下,臣的部下將領驍勇善戰,忠心耿耿,待臣去查一番,是否有奸細混入。”
王將軍領旨離開,我瞧準時機,見蕭若瑾火氣正大,遂將一包白色粉末倒入碗中的銀耳羹,隨後遞給了蕭若瑾。
“陛下,喝碗銀耳羹降降火吧。”
蕭若瑾頓時警覺,全然忘記瞭如今緊急的時刻,只是端起銀耳羹問:
“這是……你做的?”
當然,不是。我確實很想毒死他,但現在不是時候。
“陛下,這是禦膳房做的。雖然眼下形式緊急,臣妾不能為陛下分憂,但陛下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為好。”
我演地賢良淑德,連一旁的濁清都看不下去了,遂咳嗽幾聲,提醒道:
“萱妃娘娘,陛下現在是喝不下這些東西,奴才這就撤走。”
濁清剛要接手時,卻被蕭若瑾制止。
蕭若瑾端著銀耳羹,一飲而盡,全然沒有了君王的儒雅,卻有一番豪飲上梁山的魄力。
只聽他道:
“大開宮門,朕親自去見見蕭月離!”
濁清和五大監都有些疑惑,但這不是正和了他們的意願嗎?
在他們看來,這或許是蕭若瑾失勢之後無用的掙紮。
蕭若瑾移駕太安殿,此時殘陽如血,將皇城的琉璃瓦染得似淌著鮮血。
我站在蕭若瑾身邊,見到了巍峨的朱紅宮門被轟然撞開,琅琊軍如洶湧潮水般湧入,鐵甲寒光閃爍,馬蹄踏地,聲響震得人耳鼓生疼。
馬蹄聲裹挾著滾滾煙塵,鬃毛上帶著寒光。
熟悉的身影高坐在雄健的戰馬上,身姿挺拔如松,周身散發著凜冽寒意,昔日文雅的人,如今卻像是一隻兇狼,正對著獵物虎視眈眈。
他微微仰頭,目光穿過層層宮牆,鎖定那象徵皇權的大殿,又瞧了一眼站在大殿前的蕭若瑾,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仿若一切都已在他掌控之中。
身旁的葉嘯鷹,緊緊攥著韁繩,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雙眼通紅,似要噴出火來,每一寸目光都裹挾著蝕骨的仇恨。
他是在,因蕭若風而仇恨。
琅琊軍迅速在大殿前呈扇形散開,手中長槍如林,寒光熠熠,矛頭護衛士兵。一時間兵戈相向,空氣仿若被利刃切割,緊張得讓人喘不過氣。正式坐實了蘭月侯蕭若離和昔日琅琊王麾下琅琊軍謀逆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