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抬頭看了我一眼,被我的一番話逗笑,遂道:
“王妃娘娘這話說的,好像知道那個為我斟茶的人是誰一樣。”
我撐著下巴,望著她道:
“你可別小瞧了我,我自然知道他是誰。”
何嬤嬤雖然同我講過司徒雪送蕭淩塵回府的故事,但那個故事太戲劇了一些。
我想,再怎麼說司徒雪還是跟著蕭若風進過景玉王府的。
我起身踱步,道:
“琅琊王蕭若風唯一的孩子最近鬧騰得很,何嬤嬤一個人都快帶不住了。孩子手裡還多了一個繡的很難看的虎頭娃娃,據何嬤嬤所說,那是小殿下生母做的。
而遇見你後,我見你腰間香囊的針法和小殿下手裡的虎頭娃娃很像,便能看出那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我井井有條地分析著,她倒是淡然自若地坐在那裡品著手中的茶。
我繼續道:
“你頭上有一支很特別的柳葉簪子,我好像在哪裡見過。我左思右想後終於想起來,之前見到琅琊王蕭若風帶過一支有些相似的。而且他很珍視那一隻簪子,我也只見他戴過幾回。我想,若你不是蕭淩塵的生母,也不會帶著這只柳葉簪子了。”
我的分析戛然而止,眼前的女人突然笑了起來。
好在這樣拆穿別人身份的分析沒有惹惱了眼前的女俠,我有些後怕,若她真要殺人滅口,今日我就死在這裡了。
只見她終於肯摘掉臉上的面紗。
在那柔和卻略帶涼意的清風中,她緩緩抬手,指尖輕觸臉頰邊那縷細膩如絲的薄紗。
那一刻,時間彷彿凝固,萬物皆屏息以待。
我很期待見到她的真實容貌。
隨著面紗輕輕滑落,宛如晨曦初破曉,第一縷陽光穿透薄霧,照亮了整個世界。她的容顏,就這樣毫無保留地展現在我眼前,美得不可方物。
她對我展顏一笑,恍若春日裡最溫柔的風,輕輕拂過心田。
她的笑還真和琅琊王有些像,宛若晨曦初照,明媚而不刺眼,溫暖而不灼熱。
那笑靨裡,藏著柔情萬縷,似江南水鄉的潺潺流水,我又在這柔情似水之中,隱隱品出一股不羈的俠義之氣。彷彿是她在仗劍天涯的時,在笑對江湖風雨,在心懷天下蒼生。
這樣的笑,既有女兒家的嬌羞與嫵媚,又不失英雄豪傑的豪邁與灑脫,兩者相融,竟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
我不禁感慨,不愧是和琅琊王看對眼了的人。
她就像是沒有任何束縛,瀟灑闖天下的蕭若風。但她不是別人,她就是司徒雪,是敢於做出內心想要的抉擇的司徒雪。
司徒雪見我看得有些呆愣,遂輕笑道:
“我本就不是有意要瞞你,只是沒想到你這麼笨,現在才猜出我的身份。”
誒,蕭若風沒她那麼毒舌……
我回到石凳上,笑道:
“這誰能猜出來?我可不敢隨意指著一個女子便說,這是傳說中的琅琊王妃。”
但眼前的司徒雪不是很滿意琅琊王妃這個稱呼,聽見我有意叫她琅琊王妃後,她開始反擊:
“王妃娘娘言重了,您是王妃娘娘,誰人敢說你的不是?想必那景玉王會提著劍將人砍成篩子。”
我盯著她,幽幽問道:
“你是不是進錯院子了?正妃的院子在隔壁…”
她所說的每一條都與我對不上,隔壁的正妃確實很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