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怕了嗎?”東東突然開口:“貓貓回島上,然後呢?那些強盜不會霸佔剩下的園區嗎?”
東東聲音有些發顫,黑乎乎濕漉漉的鼻頭激動地一張一合:“貓貓贏了,卻要讓出家給他們住,汪不明白,哪有這樣的道理?”
“藍波的窩,不要了嗎?邦邦,你們也不再見了嗎?還有狗區,那是祖祖留給汪的領地,汪要捍衛領地,汪不要你們帶著汪逃到島上!”
貓貓沉默——是的,在島上偏安有多容易,從島上重新搶回領地就有多難。
寬闊的湖面,不僅可以是保護貓貓的天塹,也同時是鎖住貓貓的牢籠。
不撤,不躲,那要貓貓怎麼做,戰鬥嗎?
戰鬥不是一個輕松的詞彙,至少現在不是——玄風那邊濃重的血腥味還縈繞在貓貓鼻尖。
貓貓們左右搖擺,只是眼中複仇的怒火,越燒越旺。
沉默被喪彪緩慢又堅定的掌聲打破。
喪彪起身,歪了歪腦袋:“巧了,我和東東的意見,基本一致。”
“我們勝了,不乘勝追擊,擴大領地已經是謹慎又剋制的了。”喪彪眯了眯眼睛:“貓貓的領地,從來都沒未戰先退的道理。”
給斑斑多備藥的計劃暫時擱置,對狗群的報複行動緊鑼密鼓地進行著。
黑鳥罵罵咧咧地過來,帶著一大群嘰嘰喳喳的同款黑鳥。
大約是藍波典當了他所剩無幾的尊嚴,求著黑鳥帶來了一幫遊爪好閑的鳥兄鳥地。
於是,園區周圍的天空中便常常盤旋著烏壓壓鬧哄哄的一群空天預警部隊。
多年以後,周邊的狗群面對南歸的大雁,還能想起被頭頂一大群“超短直腸”隨機贈送天降塗鴉的日子。
除了天空的預警鳥群實時彙報,地上的貓貓也終日被喪彪奇奇怪怪的任務支配。
劍仔一天之內偷走第十個外賣時,正遇見午休期間學狗叫的菜頭。
貓貓無言,唯有苦笑。
“別問,保密,幹就完了。”喪彪極其應付地敷衍著任何心存質疑的貓貓:“做了總比不做強。”
“這根本說不通!”
貓貓不滿,但貓貓不敢說,於是貓貓開小會。
“彪哥他,腦子壞掉了。”菜頭信誓旦旦:“我們在幹什麼,假裝我們是狗,再直接宣佈勝利嗎?”
“彪老師做事,總有他的道理。”曼巴搓著下巴:“這次不說,大約是沒有道理了。”
“小道訊息,”劍仔神秘兮兮:“那個逮東東祖祖的網兜,又出現了!”
“啊?”
“保真嗎?”
“我偷偷嗅過的!錯不了!”劍仔拍拍胸脯,又趕緊四處看看:“小心些,東東忙著咬鞋,聽見了又要忙著去咬兜了!”
小會並沒有討論出什麼替代方案,盡管貓貓各有微詞,但還是老老實實照做。
缺德事帶來的改變很快,貓貓常走的路上,驟然多了不少裝著罐罐的鐵籠子。
“幹什麼?”劍仔歪頭:“就這,就想關我?”
“可是罐罐真的蠻香的。”菜頭嚥了咽口水,攔住了躍躍欲試的東東:“彪哥說了,聞也要隔開三個大跳那麼遠,除了鼠條和魚魚,全都不許吃。”
黃昏時,喪彪又增加了一條新的規矩——開始全天戰備,貓貓全程上樹。傷員和東東去湖心島待命。
“狗群已經彙合完成了。”喪彪的眼睛裡閃著興奮地光:“最快今晚,最慢明天,就是決戰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