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仔和曼巴經歷過菜頭學說話和換牙的全過程,對菜頭的大舌頭適應良好。
兩貓尷尬抬頭,看向把菜頭打得腦袋疼的“元兇”。
“這玩意是草啊!”喪彪已經竄上了樹,面上沒有絲毫尷尬的神色,用指甲勾了一絲綠坨坨聞著:“還是嚼過的。”
“汪嘟,懟巴,不輕哇!”東東將自己的綠舌頭,在菜頭腦袋下面甩來甩去。
誰製造的綠坨坨已經不用說了,當事貓和當事狗一嘴綠汁,顯然是頗廢了一番咬肌,才造出了這個大工程。
至於大舌頭,八九不離十是嚼到了什麼草的緣故。
“喏,嚼嚼。”
喪彪下樹時,玄風已經嗅過菜頭吐出來的綠糊糊,沒好氣地朝一貓一狗丟過去幾根解藥了:“肚皮不透明學什麼嘗百草啊?痴線!”
菜頭和東東被訓得耳朵飛成了一字,雖然沒有太聽懂,還是按照玄風的話,乖乖照做。
眼見著菜頭和東東逐漸恢複正常,喪彪也揣起爪爪,盯著他們,像是要把他們從眼睛到後臺腦勺燒一個洞出來。
“彪哥,我,又做錯事了?”
菜頭再次讀懂了氣氛——這種山雨欲來的感覺,雖然懵懵,還是先認錯為妙。
“說說吧,錯哪了?”
喪彪語氣平平的。對於菜頭這樣總是好心做壞事的貓貓,不讓他清清楚楚地認識到錯誤的具體地方,便難保不會再犯。
故而,喪彪對於菜頭,總會留出多一點的耐心。
“我,我只是想藍波了。”
菜頭話沒說完,眼裡就汪起一片水光,可憐巴巴地抬著橘一道綠一道的花貓臉,看著喪彪。
“想就去找他啊,又不是不讓你去!”玄風撓頭——嚼青草糊糊幹什麼,是表達四年的酸澀苦楚嗎?抽象。
“可是、可是東東還小,我、”菜頭被玄風的話震得渾身一抖:“我捨不得。”
“不是吧?”玄風滿腦子問號:“怎麼一個兩個都開始搞跨物種愛情那一套了?有什麼捨不得的呢我請問您呢菜頭大喵?”
“我不敢去死!”菜頭突然大哭,將腮邊幹掉的青草糊糊又摸得滿臉都是:“藍波死了,我只能給他塑像,再也沒有貓貓願意給我嚼草藥糊糊了嗚嗚嗚嗚......”
東東也像是開了情緒共享一樣,扯著喉嚨就是一串悲愴的長嚎。
“藍波死了?”玄風回頭,看向喪彪:“你這麼跟他說的?”
喪彪聳肩,看向曼巴:“不是我。”
曼巴搖頭,看向劍仔:“不是我。”
劍仔猝不及防迎上幾道刀劍般的目光,不禁打了個冷顫,整個貓不不自覺地泛起心虛,連連擺手:“我回來就睡了,我可什麼都沒說!”
“不用瞞我了,我都明白!”菜頭哭得間隙,還不忘插話:“雖然不說,都寫臉上了。你們身上有藍波氣味,他卻沒回來,他肯定,肯定是......”
“回不來了——”東東替菜頭補充上了他哽住的後半句,一貓一狗抱成一團,哭得昏天黑地。
“推測的不錯。”喪彪扶額:“不過,誰告訴你們,回不來就是去世的?”
“你們抬也會把他抬回來的。”菜頭嘴巴抖著:“我都想清楚了。只要藍波活著,見了面,總有辦法帶回來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藍波活著,但是不想回呢?”
曼巴嘆息,循循善誘。
“怎麼可能呢?”菜頭歪起腦袋:“除非被奪舍了,不然,為什麼不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