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頭?”劍仔渙散的眼神重新聚焦:“不是?怎麼?那這?”
黑袋子被開啟,滾出了一個冰冰涼涼的巨大鼠條。
“這個鼠鼠,也叫菜頭嗎?”玄風挑著眉毛,戳了一下劍仔。
“別笑了......”劍仔有些羞愧。一想到自己剛剛給這個鼠鼠哭喪,便恨不得原地豁開一個井蓋,一頭鑽進裡面再也不出來。
積水緩慢但堅決地排了出去,空中還飄著些雨絲。水位落到只剩半個臺階時,人晃著光柱離開了。而後,貓貓們一蹦三跳地沖了過去。
“菜頭!你還活著!”劍仔一個飛撲撞向菜頭,和菜頭抱做一團。
“劍仔!你會鳧水了!”菜頭聲音有些虛弱,眼中卻不疲憊:“我看見了!太好了!你不怕水了!”
劍仔一愣,此時才後知後覺:“我會鳧水了?我不怕水了?我......”
“愣什麼愣!”玄風一掌拍到了劍仔腦殼上,劍仔此時才又發現,頭皮還火辣辣的疼:“秘技都教你練習那麼多了,會鳧水了,很奇怪嗎?”
“不奇怪,不奇怪!”劍仔笑得見牙不見眼:“欸,對了,菜頭。你怎麼沒在袋子裡?”
東東適時地昂首闊步,瘸著一個腳,“汪汪”地叫了起來。
菜頭鼻子酸了酸,攬住東東蹭蹭,又有些心疼地托起東東瘸著的左腳吹吹:“我記不太清了,總之,多虧了東東。”
“中途袋子就破了,東東應該一直在關注菜頭,遊過去一路推著他。”曼巴替菜頭解釋著,伸爪摸了摸東東濕漉漉的腦殼:“只是,東東力氣小,又看不到方向。一路拱著菜頭,歪到了廊道那邊,拱到了斜坡上,才跑來喊我。”
東東彷彿聽懂了,昂著腦袋,一邊“汪汪”叫著,一邊舉高了自己瘸著的前腳,來回晃悠。
“呦,忘了說了。”曼巴已經講了許多遍,已經明白了東東什麼意思:“東東從架子上跳下來時,還扭傷了自己的腳呢!”
東東這才心滿意足地“汪汪”兩聲,向所有貓貓展示他的腳傷。
曼巴微笑著,看著其他貓貓都一個接一個握握東東的左腳,邊吹吹,邊唸叨著“痛痛飛飛”之後,東東才又熟練地站到了曼巴面前。
曼巴也不厭其煩,輕輕托起東東的腳:“貓貓吹吹,痛痛飛飛,乖東東,好狗!”
東東只矜持地一抬頭,身後的尾巴卻搖成了橘色的螺旋槳。曼巴悶悶的笑著,握著東東的爪子:“噫,怎麼,剛剛瘸的是左腳,現在,怎麼變成右腳了?”
東東尾巴一頓,而後,迅速換腳,塞到曼巴爪上,黑黑的狗眼睛眨了又眨幾乎,彷彿無事發生。
“東東,曼巴認錯邊了,你現在舉起來的,才是右腳。”斑斑顯然早就等著這一出,悶悶地笑出了聲。
“嗷?嗷!”
東東趕忙又換回去,回頭有些心虛地瞄了瞄菜頭,見菜頭愣愣地沒有表情,又慌忙換了另一隻腳。
這下所有貓貓都看清了,齊齊笑出了聲——好呀,這個臭狗,裝瘸腳邀功來著!
貓貓們把東東笑得有些莫名其妙,菜頭更是笑得捂著肚皮,抖成一團。
東東來回看了一圈,最後,大約明白了自己露餡了。沖著曼巴“嗷——”地叫了一聲,一頭紮到菜頭肚皮下,裝起了鴕鳥。
“哈哈哈哈哈——”
眾貓爆發出又一陣笑聲,在劫後餘生的喜悅裡,雨漸漸停下。許久未見的圓月,在雲後,映出了一圈淡淡的月暈。
喪彪抬頭,緊繃了許久的胡須隨著微風,輕輕顫動。
明天,大約是個好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