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的眼睛是最深的湖水。”玄風搖頭晃腦:“和狗對視,便不會再怕深淵。”
“不能改成貓嗎?”劍仔試圖掙紮:“或者改成明天?”
“不能!今天有水聲,還能練閉氣,你就偷著樂吧!”玄風一巴掌把劍仔推向東東:“堅持住,至少,至少到天亮!”
劍仔看向喪彪,顯然希望喪彪能夠求情。喪彪面容嚴肅,昂著腦袋,斜瞥了劍仔一眼:“要聽話。”
劍仔一臉絕望,拖著尾巴,走向菜頭和東東。
如果劍仔再細心一些,或者尾巴上長了眼睛,大約可以發現:雖然喪彪面上一派端方,肚皮卻悶悶地,抖得歡快。
督促東東清新口氣的工作自然落到了菜頭身上——這很好解釋,如果不是菜頭一意孤行,東東大約也不會餓醒自己覓“食”。
東東的對面,直挺挺地趴著快要裂開的劍仔。漆黑的雨夜,晶瑩的水珠從劍仔眼角滾落——小狗的眼睛,確實是深淵。只是,燻眼睛的深淵,也算是僅此一家了。
大約是下雨的緣故,天比往常亮的慢了許多。濃重如墨的陰雲後,只有一點微弱的白光,讓貓貓猜測太陽的位置。
看太陽,應該接近中午了。可是,天像漏了個窟窿,雨一直沒停。
冒雨去抓鼠條,顯然是笨貓貓的行為。沒有多少猶豫,喪彪就帶著大家,前往了原先的狗區。
上一次下雨,食堂下盤踞的還是狗群,短短半月,時過境遷,換做貓貓在此地小憩。
藍波輕車熟路,躍上門廊下大大的垃圾箱,爪子摳開些縫隙,而後,拿腦袋一頂,便掀開了蓋子。
脂肪和肉的香氣勾引著饑腸轆轆的貓崽,斑斑用力抽動幾下鼻子,也縱身一躍,竄了上去。
“劍仔,你也去吃嗎?”菜頭扯了扯劍仔,悄悄吞下莫名其妙流淌不絕地口水。
近距離目睹貓貓翻垃圾吃,顯然大大地挑戰了菜頭的養生觀念。在看到喪彪熟練地掀開又一個垃圾箱時,菜頭彷彿聽到了自己內裡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聞起來好香啊。”劍仔響亮地吞了聲口水:“你不吃嗎?”
菜頭低頭,心裡亂亂的,眼角卻恰好瞥見了東東急得打轉的身影。
“我去給東東挑一些。”菜頭一本正經:“當然,我自己是不會吃的。”
“啊對對對,只是用你的嘴巴,輕輕地叼過去,而已。”斑斑顯然已經吃嗨了,嘴巴嘎嘣嘎嘣地倒騰著雞脆骨,還不忘找機會損菜頭。
“對啊!”菜頭倔強地抬起腦袋,彷彿要當面證實自己的清白一樣:“你瞧好了——”
菜頭奮力一竄,沒收住力,一頭栽進了垃圾箱正中央,驚得斑斑一顫,還沒咬碎的脆骨直接咔住了喉嚨。
“啊......咔咔”,斑斑脖子伸了又伸,粉粉的鼻子憋得通紅,伸出爪子對著下巴一通亂抓。
藍波眼疾手快,照著斑斑後背蓄力一拍,雞脆骨在空中劃過,在地上彈了幾下,剛巧落在東東旁邊。
東東大嘴一張,嚼也不嚼,“咕咚”一聲,囫圇吞下。
事情發生在電光石火間,劍仔抬頭時,只瞧見了意猶未盡的東東,正對著大口喘氣的斑斑甩尾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