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你摸摸我的爪。”喪彪舉爪,伸向了玄風:“它很涼。”
“如果我的恐懼是裝的,那麼,這也可以裝嗎?”
承認自己的怯懦,並不是一件光榮的事情。喪彪的肩膀塌了下來,他像一個癟了的氣球,縮在樹影裡,看不出往日驕傲的痕跡。
玄風看著喪彪,心裡突然很不是滋味——她可以接受喪彪是狡詐的,兇頑的,乃至悍勇的,卻獨獨不想看到這樣的他。
“起來,你擺出這個樣子,要給誰看?”
“難道你不怕嗎。”喪彪沒有動,只自顧自地開口:“我怕極了。”
“貓貓一個一個不見了。橘座師兄,屁桃師姐,不見了,綺玉師娘,連著她剛滿月的五個師弟師妹,也不見了。”
“後來,你和斕影妹妹,也不見了。那麼大的家,只剩下我,還有胡瓜。”
“我擰不過胡瓜,最後,還是他當了誘餌。”
“他走進籠子,我一路追著鐵頭魚跑,我們找到了那個貓貓煉獄。”
“我溜進去偵察,卻被抓起來,和胡瓜關在一起。”
“沒飯吃,沒水喝,被下毒,被宰割。”
“胡瓜醒的早一些,他推醒我,我們開啟籠子,順著我一路做的標記,跑。”
“我們跑回了家。胡瓜說,他在煉獄裡,看見了你和斕影。”
“我們決定天黑就過去。”
“我餓得站不住,胡瓜讓我休息,他去找吃的。”
喪彪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我不該,我應該一起去的!”
“我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我旁邊放著半張鼠片。”
“我再也沒見過胡瓜。”
路上轟聲震天,喪彪的聲音輕輕的,卻一字不落地被玄風聽了進去。熟悉的名字被一一提起,盡管連著貓貓不忍回首的記憶,玄風仍感受到一股奇異的平靜。
玄風看著喪彪,像望著一個疲憊的軀殼。透過玻璃幕牆,她彷彿看見那個有些稚氣的華仔,被囚在盛夏的牢籠裡,掙不開,逃不脫。
“後來,我去過那裡許多次。”喪彪看向玄風:“不敢進去。只在門口,守著。”
“貓貓狗狗絡繹不絕,我都不認識。”
“你們都說我聰明。聰明有什麼用呢?”
“只剩下我,我把你們,都弄丟了。”
“路上,我還在慶幸。結果、結果......”喪彪看向寵物醫院,眼神滿是絕望:“怎麼貓貓煉獄還不止一個?真的要湊夠十八層?還是說,每個夏天都要被抓來?”
“貓貓神,這簡直,沒有天理啊——”
“不要嚎了!”玄風一把按下喪彪的腦袋:“往那邊看!”
喪彪學著玄風的模樣,眯著眼睛往玻璃幕牆後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