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晴空萬裡,驕陽烈烈。陰雲散盡,正是貓貓重新把毛曬得蓬鬆的好時候,藍波卻無暇他顧——他終於嘗到了吃香辣雞翅的後果——不是用嘴巴。
藍波嘴努子收的緊緊的,胡須眉毛都直直向前,爪子摳地,牙關緊咬地感受著腸道的蠕動。這時,斑斑十分不和時宜地蹦過來。
“藍波,你猜我給你帶什麼了?”斑斑蹦蹦跳跳湊過來,還誇張地長大嘴巴,故意讓藍波聞聞他油乎乎的香香嘴巴。
藍波渾身一哆嗦,挪動了幾步,積攢的力氣叢牙縫裡洩出大半:“斑斑,我在忙。”
斑斑正在興頭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藍波就是一通胡蹭,直接把藍波拱得來回晃,原本紮得穩穩的馬步也變形得一塌糊塗。
“我給你帶罐罐了,藍波,你聞,你聞!”斑斑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滿臉寫著“求表揚。”
如果有藍波最不願意想起罐罐的時刻,那此刻就可以排在前列。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屎意被盡數擊潰,藍波扶額:“謝謝你,斑斑,我一會兒就去。”
“去晚了就沒了,我專門來叫你的!”斑斑催著藍波前往:“快點,我拜託曼巴守著,可是在菜頭那麼壯了,誰知道她一打二還能不能頂住。”
藍波感覺著一股酸水在胃裡翻騰,隨後,打了個倒牙的餓嗝。便便這種事情,一時也急不得,藍波思忖著,便甩甩腦袋,邁開步子,跟著斑斑去了。
罐罐處果然已經戰成一團,曼巴一腳踩著菜頭的肚皮,一口叼著劍仔的後頸,空出的爪子從縫隙裡一勾,防住了菜頭伸得長長的舌頭。三個崽子見藍波和斑斑來了,才有些遺憾地松開了力道。
“藍波,分我一口,分我一口吧。”菜頭可憐兮兮地來回蹭藍波:“我都好久沒吃罐罐了!”
劍仔雖饞,身段倒不像菜頭那麼柔軟:“藍波你吃幾口就行了,我幫你丟空罐子,味道太沖了。”說著,他還故意拿爪子扇了扇,彷彿他真的是為了清新空氣,才勉強承擔起丟空罐子的重任。
“我幫你守住了哦。”曼巴抬抬頭,語氣也跟著一起上揚,朝藍波突然眨了眨眼。
藍波福至心靈地反應過來——點他呢,這是在暗示自己也要守住秘密呢!
曼巴還不知道,幾個小貓的秘密在昨晚就被藍波一股腦丟給了喪彪。藍波對上曼巴忽閃忽閃的眼睛,幹笑了幾聲撇開頭,語焉不詳:“可不是嘛,也不瞧瞧是誰辦的事情,嗯?”
曼巴高高地豎著尾巴離開,顯然她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藍波輕輕舒了一口氣——原來不撒明謊,也會讓貓心虛啊。
罐罐剩的並不多,或許是心虛作祟,藍波只是草草吃了幾口,便停下了嘴巴。
“哎呀,有些膩了,你倆處理幹淨吧。”藍波揉了揉半空的肚子,剛一轉身,望眼欲穿的劍仔和菜頭就搶成了一團。
藍波又喝了一氣涼水,好歹混了個水飽。剛坐下舔毛,腸胃又咕嚕咕嚕地蠕動起來。
貓有三急,屎意來襲!藍波收緊括約肌,猛竄了幾步,勉強挑了個藏風聚氣,貓貓罕至的風水寶地,三兩下刨了個坑,調整蹲姿,菊花對準小坑,深吸一口氣——
狗鼻子突然從灌木裡探出,幾乎懟到了藍波臉上:“嗯?怎麼沒見過你?”
藍波汗毛直豎,三魂被驚飛了七魄,腹肌驟然收緊,反而擠出了個響亮的臭屁!他顧不上起身,先是蹲姿彈射起步,而後四腳亂蹬,朝著窩狂竄:
“狗——啊——!!!”
狗對著喪彪,喪彪臨著樹。藍波在樹上瑟瑟發抖,瞄著樹下。三個崽子也錯落開,貼著樹幹,貓視眈眈。
“還記得我嗎,你應該是,華仔?”
還是花狗先開了口,對著喪彪嗅嗅,一派溫和的姿態。
“你來做什麼?”
喪彪不置可否,只是有些戒備地盯著花狗:“只有你來了嗎?”
“這個狗竟然會講貓話。”菜頭驚訝地張開嘴,扯了扯劍仔:“那天攆我們的狗,什麼都聽不懂欸!”
“學的貓語吧。”劍仔不太確定,探頭探腦地觀察著:“我之前也學過狗叫,沒這麼熟練而已,你忘了?”
“彪老師講過,其他動物從小和貓生活在一起,講話,行為都會跟貓一樣,你看,他還會舔毛!”曼巴低聲解釋,一藍一黃的異瞳閃著好奇和興奮。
花狗果然抬起爪子舔毛,行為姿態和貓貓一般無二,只是脖頸沒有貓那樣纖細柔軟,透著一些認真的笨拙。
舔毛,幾乎是貓貓通用的和平宣告。喪彪見狀,也離開樹幹,朝著花狗靠近。
“聽得清嗎?”菜頭伸長脖子,努力轉動著耳朵,捕捉微小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