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喪彪繞過宿舍樓,盯著外牆高處不慎清晰的石膏線,有些出神。
曼巴應該在那兒——她被堵在樓梯間頂層,如果不往樓下沖,便要藉著檢修門旁的吊梯,一口氣跳到高處的排氣口,再沿著石膏線繞到外牆,來躲方頭棍的襲擊。
喪彪對著高高的石膏線,打了幾聲唿哨。
沒有回應,只有樹葉在夜風中沙沙作響。
到處都是下雨前濕漉漉的泥土氣息,風也逐漸冷了起來。喪彪來回踱步——
外牆平滑,沒有落爪攀爬的地方,石膏線又年久開裂,並非久留之地。
或許曼巴足夠膽大心細,可以無師自通,早就跳進飛簷下的排水管裡面,一路滑下來了?
這樣想著,喪彪鑽進管道口,探頭向上看——
沒有卡住的貓,也沒有下滑的痕跡。
曼巴去哪了?
難道她真的選擇莽過去,硬扛方頭棍,被一下子敲折脊樑?
喪彪打了個冷顫,他完全不敢去想小貓受苦的模樣。
喪彪有些絕望地拍了拍水管,突然,他周身一頓——排水管外壁上,有一條細細的抓痕。
那是貓的抓痕。
喪彪湊上去聞,盡管聞不太分明,他還是從中分辨出了曼巴的氣息。
四周沒有墜落的痕跡,喪彪砰砰狂跳的心放進了肚子裡——
曼巴比他想的更加大膽,也更加幸運!
她是抱著排水管外臂,一路滑下來的!
細細密密的雨下了起來,給回程的喪彪渾身蒙了一圈晶瑩的水珠。
喪彪剛回去,毛還沒有舔幹,曼巴和藍波就帶著一身水汽回來了。
“彪老師!剛剛您去哪了呀?”
曼巴一見到喪彪,就迫不及待地問。一下子問得喪彪有些怔愣。
“你這麼慢,彪哥找你去了唄。”
劍仔頗為曼巴擔心了一會兒,見到她平安無事,嘴上又不客氣起來。
“我知道,我剛到外牆,就聽到彪老師敲的暗號了。”
曼巴有些激動,拿著爪子扣出了暗語的節奏,對喪彪說:“我下來找你,卻沒見到。我以為你急著去採疼疼草了,卻只碰見了藍波。”
“你是說,你是先聽到我在排水管上,扣‘從此處撤’的暗語,你才從排水管下來的?”
喪彪的胡須神經質地抖了一下。
“是呀!這是你備用的小路是嗎?”曼巴得意中帶著些困惑:
“那個管子看起來蠻滑的,不然我也不敢爬下來。還有,彪老師,你不直接喊我,是為了隱蔽,我猜的對嗎?”
“什麼管子?什麼暗語?”劍仔已經完全聽懵了,竄到喪彪跟前問:
“彪哥,我怎麼不知道。”
“沒什麼。”喪彪按下劍仔,又拍了拍曼巴地腦袋:“猜的不錯,我先出去一趟。”
喪彪頓了頓:“曼巴,帶個斑鳩去,感謝一下......那個管子,畢竟幫你脫困了。”
曼巴有些摸不到頭腦,但是喪彪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便幹脆地應下了。
雨從淩晨便一直下。
清晨,貓都昏昏欲睡時,人果然把墊墊和墊皮一起“送”到了貓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