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喪彪聽到了人的尖叫,只是他並沒有在意。
在這個擁擠的宿舍樓裡,尖叫聲在白天並不稀奇。如果每個風吹草動他都要在意,那他就像藍波一樣了。
喪彪想——大約是這個緣故,藍波才總要躲著睡一整個白天。
喪彪和曼巴是聽到了藍波的喊叫,才動身往回趕的。等兩貓趕到時,正好看到人拿著鞋子往樹上丟。
好在樹比較高,鞋子飛得綿軟,現場看上去不像恐嚇,倒像是人逗著樹上的四個貓玩。
起碼、至少三個貓崽子是不害怕的,還伸著爪子去勾鞋帶。
只剩下藍波縮在樹葉最密的地方,勉強能被看到一個顫抖著的灰色耳朵尖。
曼巴想要沖上去幫忙,被喪彪攔住了。
喪彪綠幽幽的眼睛裡沒有什麼情緒,連帶著曼巴也慢慢放鬆起來。兩只貓躲在灌木叢中,一直看到人的鞋子扔的越來越低,最後抱著墊墊離開。
樹上的貓貓早就發現了喪彪,人一走,就一溜煙湊了過來。
“彪哥,我的錯,墊墊被人搶走了。”劍仔顯然覺得自己應該承擔起守護墊墊的責任,畢竟剛剛在場的四個貓裡,數他平日裡最能打。
“我也錯了。”
“還有我......”
“這是綁架。”喪彪心中明白,不理會小貓們一疊聲的認錯,他直接下了命令:
“晚上你們四個,各自多逮一個鼠條,我們把墊墊贖回來。”
“現在,原地解散,養精蓄銳!”
紅日西斜,夜幕降臨。
幾輪暄暄嚷嚷的人群過後,宿舍區裡的燈也一塊塊熄滅。
黑夜,才是黑風小隊的主場。
喪彪從棲身的排水槽下探出頭,只一聲輕輕的呼哨,躲在四處的貓便紛紛現身。
沉默是捕獵的主基調,嗅聞和默契取代了呼喚和命令,黑風小隊像一縷隱秘的風,流動在暗夜裡。
喪彪只幾個眼神,小隊便兩兩一組,分向了三個不同的方向。
菜頭和劍仔今天經過了鬥嘴,和好,又一起搞丟了墊墊,現在頗有一種患難之交、情比金堅的感覺,義不容辭地選擇在最貧瘠的宿舍圍合附近狩獵;
斑斑往日是不肯被照顧的,奈何他與藍波一組,又要交多兩只鼠條,便前往了鼠鼠大本營——食堂後門口的玫瑰園。
喪彪和曼巴自然成了一隊,一路穿過宿舍區、食堂、教學樓,往圖書館後的人工湖走去。
白天,人穿梭在各處,將氣息攪的駁雜。而現在,整個校區又開始界限分明瞭。
校區四四方方,三面環河,只有北面臨著馬路。其餘三面若想出去,河上的橋便是必經之路。
在校區從北向南的中軸線上,依次坐落著大草坪,圖書館,以及圖書館背面的人工湖和湖心島。
中軸線以西,是本科生的宿舍,食堂,教學樓——這基本是喪彪的領地範圍;
中軸線以東,則是各種學院辦公室,實驗樓和研究生生活區——佔領那裡的是一群狗。
當然,即使聰明如喪彪,他也講不出東邊和西邊比,哪邊更好一些。
只不過,寬闊平整的草地和一覽無餘的湖面的確形成了天然的緩沖地帶。即使是老鼠要穿過,也能被輕易發現。
喪彪和曼巴來到了湖邊,這裡已經是貓的領地邊緣,與狗的領地隔湖相望。
盡管喪彪時不時在粗糲的樹皮上留下標記,可是現在,這裡依然難以到他統治的痕跡。
相對陌生的地區,讓曼巴更警覺了。她像夜的精靈,無聲地遊走在每一個月光照不到的樹影裡。
湖心島曾是鳥的天堂,直到出現了會鳧水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