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軒騎著高頭大馬,終於換了一身衣服,黑色禮袍,上面用紅綢纏了一朵大花,掛在胸前。
他頭上還戴了一頂新郎帽,腳上是嶄新的踏雲鞋。
總之整個人都是新的,是花哨的,跟他平時素淨低調的行為差了十萬八千裡。
但卻出奇的好看,那一些浮誇的新郎裝往他身上一套,突然之間就生了靈魂一樣,帶著難以掩飾的貴氣,逼的所有人的眼睛都忍不住往他那邊看去。
他的身後,跟著一頂簇新的轎子,裡面坐著被紅蓋布遮住面容的新娘。
人們爭先恐後地往前擠,想一飽眼福,看到新娘子落轎的情形,可惜總有人比他們更快,已經把高軒家的門圍住。
各種程式,各種禮節,行完以後,新娘落轎,一路被高軒揹著,往大門口走去。
好奇心已經竄出胸腔的人們,終於看到了,也只是一抹側影,很快就被高軒背了進去。
賓客雲集,直接把高軒的院子都擠爆了,到處散的都是人。
高宅裡從雲平王府裡還借了一些傭人,請了許多小短工來幫忙,仍是周轉不開。
不過人們也不在乎是不是招呼周到,只要能進來的,就算不知道高軒是誰,總也得看著白將軍的面子。
再說了,後面還有雲平王夫婦壓陣,總之雖忙卻也不算亂,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夜半人散去,洞房花燭明。
白果把自己的手指頭都快扭斷了。
明明知道屋子裡的人她是見過的,也是熟悉的,他們甚至幾天前還坐在一起喝酒 ,可是這會兒就是緊張。
心跳的特別快,好像要跳出心髒一樣,撞的她胸口都是難受的。
手指也抓到發白,牙齒輕輕咬著嘴唇,留心聽著屋裡的動靜。
屋裡一開始很多人,喜娘,婆子們一大堆,交待了一堆的事,又對著白果念念叨叨說了很多吉祥話。
直到她的臉說到紅似火,才慢慢退出去。
白果聽到了關門的聲音,以為高軒很快會過來,所以整個身體都僵住,呼吸也屏住了。
可是腳步聲卻並未向她這邊走過來,而是去了屋子的一角。
白果從蓋頭下面,只能看到自己的手,在紅燭下也染了一層紅潤,恍恍惚惚的。
最遠也只及到膝蓋處,再往前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她很想一把拿掉頭上的東西,可不知為何,又沒有動手,所以心亂如麻地繼續等,繼續聽。
高軒從屋角出來,終於往她這邊走,然後在她身邊坐下。
他身上黑色的婚袍在蓋頭下面露出一個角,映進白果的眼裡,與她身上的紅疊和在一處。
她聽到了他的呼吸聲,也是有些急促的,卻又分明自做鎮定。
少許,高軒才開口:“要是這麼靜靜坐上一夜,你會不會打我?”
白果:“……”
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要做一夜?而且,自己為什麼要打他,他現在已經是她的夫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