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未不經意地說:“不太清楚,早上前邊來報時,只說死了很多人,似乎事情也很大,所以他才急著走的。”
李元拿酒的手就頓了一下,少頃,把酒碗也放回原處。
朝廷的實力他清楚,到了這個時候,差不多已經是窮途末路了,按理說不會主動來犯李雲平的。
至於別人,就算是想動他,也沒有那麼容易,畢竟一個王爺,一路從北到南,已經把這邊江山打下大半,手裡的實力也從最初的幾萬人,發展到現在的千軍萬馬。
現在說誰在讓他的人員損失,實在是想像不到的事。
李元晃了下自己的頭,眼前有點晃,不過頭腦還沒有混,就又問道:“死了多少?”
陸未搖頭:“不知道哦。”
李元的目光在她臉上一掠而光,看似是在看她,又好像透過她看到了不在這裡的李雲平。
他終久還是坐不住的,起身說:“我去看看。”
陸未“嗯”了一聲,指著院門口說:“府裡有快馬,讓紫珠牽給你。”
直到李元出了院門,她才晃了一下頭,眼神也清明許多。
只是站起來時,身子晃了一下,叫了亭外的兩個丫頭說:“扶我回房休息吧。”
再說李元,出了府門,就一路往前行去。
他比李雲平晚出門半日,自然也晚到半日,到達京城邊緣時,現場已經被處理了,但是地上的血跡還未清理。
從場面上看,死的至少有幾十人。
李元在在營帳裡找到李雲平,開口就問:“怎麼回事,他們偷襲了?”
李雲平對於他的到來,沒有絲毫驚訝,像他本來就在這裡一樣。
“不是咱們的人,是城中的百姓。”
“什麼?”
李雲平重複:“是城中的百姓,他們用百姓威脅我們退兵,如果不退,就每天殺五十人。”
李元的眼睛都瞪圓了:“城中有多少百姓?他能殺多少天?他是不是瘋了?”
李雲平輕描淡寫地答:“是。”
他沒再多說話,抬腳出去,跟城外的將領商量接下來的事。
他沒有叫李元一起。
李元也沒想跟著去,但他的腳不的使喚。
這座城他住了二十多年,天下可以不要,江山可以移主,但是這些老百姓招誰惹誰了,要被屠殺?
李雲平也是一個遇強則強的人,他的忍耐期早就過了,對於這個腐朽到骨子,也是壞到骨子裡的王朝,沒有一絲留戀。
他的聲音在中軍帳內,低沉又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明日卯時,攻城。”
李元站在帳中的角落裡。
他的眼睛越過眾人,看到帳的人。
他定然也知道這是那人最後的圈套,但是他無畏懼,就像當初決定要揭杆而起時一樣。
帳中將領無不熱血沸騰。
他們打的太久,也等的太久了,從北到南,不經間已經過去幾個春秋。
有的人離家許久,他們也想盡快結束,各自歸家去過安穩的日子。
而他們最終的目標,就是城中那個人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