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平直言回道:“你跟他不一樣。”
可這句話顯然沒走到李元的心裡。
他從椅子上站起,走到窗前,看著外面越來越陰沉的天空,許久才又接著說:“這麼些年了,有時候倒也跟他說上幾句話。
可能他心裡也想做個好的君王,只是太過於怕失去,所以就限止了自己的很多行為,最終走到了這一步。
我一樣有顧慮,比如怕天下人笑話,還有那些常常冒出來的私心。
這些都是制約我行為的東西,早已經形成,很難再改,所以日後的舉動會不會比他還差,都很難說。
你就不一樣了,你從一開始就無所畏懼,一心向著同一個方向,這麼多年也都是這樣努力過來的。
興平城,及至周邊的所有的資訊,我都知道。
這才是一個帝王真正要做的,而不是像我,只窩在京城之中,外面的一切皆無知,只攻人心,去搞這些陰謀。”
這次談話以後,兄弟二人許多天未曾再見。
他們還在同一座院落裡,卻一個不出,一個不進,當對方不存在。
李元在想李雲平的話,李雲平也在想他的話。
只有陸未,像個沒事人似的,不但收積了許多果子,從幾次上山當中,還檢視了這裡的土質,移種了一些可在當地存活,又能産出比較高的糧食作物。
並且興奮地說:“如明年咱們還在這兒,就把山中的果樹修剪嫁接,定能長的比現在還好,接的也比現在也多。”
李雲平含笑回她:“應該會在的。”
“真的嗎?那你不是去京城了?”
李雲平默了一下才說:“去,去了也可再回來的。”
他這麼說,陸未就沒再往下問,反而專心弄她的果子去了。
釀果酒的週期相對會短一些,加上陸未急著喝,雖還有些生澀,卻也啟了一壇。
她叫來兩個侍衛抬上,又讓紫珠拿了酒碗,廚房備了菜,在一個十分慵懶的午後,進了李元的院子裡。
陸未經常來,有時候送些果子,有時候則只是跟李元聊上幾句。
沒有李雲平的咄咄逼人,只是很隨意地聊聊天氣,或者問一些她不知道的趣事。
一開始李元還有所防備,畢竟他心裡很清楚,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可時間久了,心裡的那道防線就慢慢鬆了一些。
因為陸未沒有問任何朝政上的事,甚至都沒提李雲平,只是跟他閑聊而已。
有時候送來的果子也很好吃,飯前飯後吃上一顆,入口滑甜,帶著濃濃的汗液,讓李元也愛了起來。
李元的境遇雖跟李雲平相似,卻又不相同。
他從小生活在皇宮之中,再不接觸女人,侍妾還是有的,平時為了掩人耳目,也會做一些普通人應該做的事。
可在他的宮殿裡,卻沒有一個像陸未這樣的人,或者說整個宮裡,他都沒有看到過類似的人。
看似天真,卻又什麼都知道。
當你覺得她看透世實,不太好相處時,她偏偏又是一副嬌憨的模樣 ,讓人防不勝防。
李元想,李雲平雖然離京多年,運氣實則比他好了很多,身心都是自由的,才會遇到這樣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