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 不管怎麼說,這裡才是她……
寵物儼然超越動物的範疇而成為月球之於地球那樣不可分割的人類文明産物, 不管它們在主觀唯心主義下表徵出怎樣新的意義,生命的價值沒有任何改變,沒有任何其他生命可以對其指手畫腳。
強勁的風吹來了更深層次的冷空氣, 給擅長撒謊的隱喻家予以一個瑟瑟發抖的警告。穆裡斯把圍巾留在了貓窩,轉而解開頭繩將頭發堆在脖子兩側保暖,她認為這是明智的,她總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晚餐過後他們的確去看了電影,一部當下火熱的北美動作片,其前作的歷史可以追溯到這個世紀的開端。穆裡斯看得津津有味, 即便她一部前作都沒看過, 頂多能哼幾句膾炙人口的主題曲, 還是她在理發店學來的。
伊實對她挑的電影沒意見,有貓膩的是靠角落的座位讓他在兩個小時裡總想著什麼時候她會上來打個啵之類的, 然而這個情節他到最後都沒等到,才反應過來入場前她的笑可能是一種惡趣味。
“好了,我知道你以玩弄我為。
穆裡斯的手被牢牢牽著,她平靜地看向車窗外, 臉上沒有被指控的面紅耳赤:“有一點兒,但你是誰啊, 我奈何不了你。”
“為什麼不呢,是或否的答案不都在你手上嗎?”他捏了捏她手心手背的肉。
穆裡斯側目睨了他一眼,“少來了, 下.流司機。”
伊實悶笑。今日的約會還算舒暢,一些操之過急的念頭他都忍下了,足以讓他在布魯克面前豎中指表示“他媽的老子根本不需要看心理醫生更不需要第二個羅弗敦小島來撫慰情傷以及這是正常需求不是他媽的無可救藥的執念”。
“晚安,穆裡斯。”
“晚安。”
告別在夜色裡,即使並非夜晚, 告別也依舊存在。
臨近年關,躁動如蝗蟲一般侵襲人群,寒冷的冬天也按捺不住,這很大一部分源自於人們對結尾的期盼,對句號的迫不及待,糟粕似洪水猛獸趕著人變老。
s工作室多出好幾雙黑眼圈,包括穆裡斯,她忙於處理賬務和各種專案反饋,阿拉伯數字和簡體漢字被磨得越發鋒利,她的眼睛時常痠痛。
相較之下有著更權威的工作單位的伊實反而閑來無事,幾周間收到的邀約屈指可數,還沒有他和穆裡斯一起去超市買菜的次數多。他是這座城市裡真正的自由人。
穆裡斯不免起疑心,據她所知,不久前他的周程表還是滿滿當當的,按理說他應該神龍見首不見尾才對,怎麼有大把閑心談情說愛,到底是他不學無術還是她勾引君王從此不早朝。若是前者,她管不著,若是後者,她可要躲得遠遠的以免黑鍋砸在她頭上。
她本意以過猶不及之策叫伊實感到膩煩,這幾周便敞開了玩,證明她比穿花衣的木偶人要難伺候得多。有一天她毫無先兆地發脾氣對伊實說了很重的話,叫他有力氣沒處使就去農田裡耕地,動不動就掐她考慮過她的感受嗎?雖然在此之前是她自己叫嚷著好冷抱緊一點。以及,她拒絕性.愛,但有時候故意坐在伊實的胯上什麼都不說。還有,她視工作為苦口良藥,無意中未接好幾個電話卻沒有打回去解釋......諸如此類,伊實竟然還沒一腳踹了她。
“你要慶幸現在是和平年代,不然我定送你去打仗。”此時穆裡斯正和伊實一起洗碗中。
她深知溫水煮青蛙的危害,不可褻玩焉,過一日她便加一日的提心吊膽。
“為藝術獻身也是一樣的,寶貝。”伊實說,為了打消她的疑慮,提議道:“後天我在ge大廈有場走秀,你要來看嗎?”
穆裡斯沒說去也沒說不去,而是問起大多人普遍敏感的問題:“你一場秀多少錢?”
“看他們給多少,怎麼了?你終於想通了。”
“......我不做那種交易。”
公司給國際模特結算工資時用的是美金,穆裡斯得知伊實最招人喜歡的時期一場秀能有九千刀,她驚掉下巴,為一開始幻想他的窮困潦倒感到抱歉。
“其實你不愛上臺拋頭露面,對吧?為什麼偏偏選擇當模特?”她問。
伊實擦幹手,說:“想要被你看見啊。”
“哦。”穆裡斯心怦意亂地鑽進下方櫃門裡檢查水管漏水了沒有。沒有。
這時布魯克打影片電話來,她被拉過去打招呼。
“孩子!安好?!”他的聲音仍舊蒼老和精神並存,讓人覺得他一輩子也死不了,天塌下來有他的兩條腿頂著。
“安好。”穆裡斯答。第二回見面她放開了許多,不像幾周前,面對布魯克時她的表情好似遇見叫不出輩分的親戚那樣苦澀。
“你們那下雪了嗎?”布魯克問。
“沒有,這裡不常下雪。”穆裡斯認真回答長輩的問題。
“是嗎,真羨慕。羅弗敦昨夜颳了一陣巨大的暴風雪,把我埋在雪地裡的罐頭全給吃了。”
“下次還是把它們放冰箱吧,布魯克。”
“哈哈哈……那真的是場惹人厭的暴風雪,難道它不知曉,五天後就是聖誕節嗎?”布魯克從鏡頭外取了一杯熱茶,看樣子坐在窗邊,腿上蓋著厚厚的亞麻毯子。
“聖誕節,對啊,快到聖誕節了。”穆裡斯腦子裡浮現開枝散葉進行時的雲杉樹。
伊實左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想起好笑的事,對布魯克說:“去年瓦薩裡奇扮演聖誕老人跳桑巴,受不了了,到底是誰的主意。”
“他為自己的孫子孫女演練了很久,你還要笑到猴年馬月。”說是這樣說,布魯克的嘴角不比伊實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