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這麼說。”伊實的語氣十分偏執。
“好吧,那麼,呃,你大驚小怪什麼,她,她至少還活著。”克洛伊拉開椅子坐下,椅子和地板摩擦發出刺耳且難以消化的聲響。
“還活著……”伊實冷嘲道,“對,至少我他媽的也還活著。”
克洛伊認為這是個幸災樂禍的大好機會,應驗的哲理出自她之口,而非穆裡斯,她終於可以有理有據地奚落伊實,所有指控都有了現成的依據……這明明是個幸災樂禍的大好機會,可她卻像被迴旋鏢擊中腦門那樣倒地不起。
伊實結束通話電話,克洛伊在規律的結束通話音中突然找到了解釋。
人不可能同時間愛著兩個人,她自始至終,都只是在愛一種感受。
她重新撥打電話,不出意料地被結束通話,再打,依舊被結束通話。於是她傳送簡訊。
「narroinded other fucker」
「你甚至連我半點頭腦都不如,蠢貨」
「我說謊了,那時懷孕是凱文惹的禍,不是你」
「後來被凱文甩也是因為我再也懷不上孩子,壓根不是對你餘情未了」
「聽著,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說話,從今往後我會刪掉你的電話號碼」
「我僅僅靠兩個謊言就來找你,因為我不要臉,最後成功找到了,因為我有頭腦。而你,可憐蟲,只會發無名火,沒頭腦還要臉,活該她遠走高飛。」發完簡訊後克洛伊立馬刪除了伊實的號碼,有史以來最大快人心的撕破臉皮,隨後,她趁熱打鐵,撥通凱文的號碼……
可憐蟲伊實的無名火無處發洩,他重重扔開手邊的抱枕,犯不著聽取這份荒謬的評說。他深呼吸一下,穿上外套出門。
羅弗敦壯觀的雪山和峽灣景色幫了大忙,他稍微留意一會兒,就能在路邊看見中國人。他從夾層中拿出皺巴巴但平整的機票,踩著雪上前搭訕。
“嘿,問你們幾個問題。”
路人被伊實嚇了一跳,面面相覷。
“這兩個字怎麼念?”伊實指著機票上穆裡斯的名字問道。
路人磕磕絆絆地用英文回答道:“this is——”
“怎麼,弟媳都喊我姐,你卻沒大沒小地喊我名字,合適嗎?”穆裡斯坐在男方親戚一桌,看著今日大婚的弟弟淡笑,新娘紅色的敬酒裙映得穆裡斯神采奕奕,當然也有桌上帝王蟹的一半功勞。
安志隆訕笑,連忙補上:“姐,姐,行了吧。”
穆裡斯以茶代酒舉杯敬新人,祝酒詞十分簡約:“新婚快樂,弟弟。”
恭喜繼承缺乏生命力的家業,爛蘋果豐碩的野地,齷.齪無處遁形的海塘。
一想到等會兒她要作為親人代表上臺祝福,穆裡斯便蠢蠢欲動個不停,畢竟擠掉了口若懸河的父親,以及花枝亂顫的繼母,她作為半路殺出的程咬金,當然要整點好活。
穆裡斯環顧四周,在角落有一臺攝影機記錄婚禮上的一切,挺符合弟弟對影像過分執著的形象。
“看什麼呢?”父親問。
穆裡斯放下筷子,說:“背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