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動未動,發空洞的呆。
伊實蹲下來,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確認我至少還有眨眼的本能。
“連一個問題你都問不出來嗎?”他說。
我這才瞥去一眼,嗓音生澀地開口:“你讓我不要摻合。”
“那是因為你直接拋了個荒謬的答案給我。”
我閉上眼睛:“沒必要。”
伊實盤腿而坐,手伸進來握住我的手,他老把它當成一個麥克風,又或是拴住寵物的鏈條,舉著牽著心裡才踏實似的。
“為什麼不問?你應該要問。如果你在想,那就問。”他說。
我故意留了個空檔,問:“俄語的沒必要怎麼說?”
“rлю6люte6r.”他回答得輕巧且迅速。
這在意料之外,我感到好笑,虛脫的好笑:“沒準你在耍什麼花樣。”
“嗯,知道你不信我。”伊實吻了吻我的指尖,沉聲低語:“但我也不想讓你從馬背上摔下來。”
幾乎是一瞬間,我的眼眶發酵變酸。由於擔憂核洩漏,我不免緊緊地閉著雙唇。
“很抱歉吼了你。”他擦過我的臉蛋,像對待一個洋娃娃。
這份溫柔有太多值得詬病的地方了,如果只是心疼,他會粗魯地把手指塞進我嘴巴裡讓我咬兩口解氣,如果只是安慰,他會二話不說地親口撬開我的牙齒逼供,但他卻像對待一個洋娃娃一樣對待我——表明他此時,正和我一樣破碎。
不管是因為什麼而破碎,總而言之,我們半斤八兩,或者說,勢均力敵。
伊實埋下臉,“我不知道從何說起……可能你也一樣,這很難……最煩人的是它們不會自己就這麼流走。”
“她明天還會來嗎?”我問。
“不會。”
“ho?”
“我這沒她想要的了。”
“你人就在這。”
“但沒有她想要的。”
算了。
我關掉電視機,縮排毛毯與世隔絕,是人是鬼都得遵循原則,不隨便打擾被窩裡的人。
過了很久,漫長又狹窄的時間,我在逼仄的沙發裡睡過去。
第二天醒來,胳膊還是那條胳膊,床還是那張床,人還是那個人。
只有我被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