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克達爾冷哼一聲:“果然垃圾兒子一定會有個廢物老爹。”
這句話,多爾頓決定假裝聽不見。
“要不還是把他們殺掉算了。”
黛可妮斯縮回被窩:“外面太冷了所以不要。”
……怎麼感覺兩人都是罪大惡極的海賊?多爾頓頭皮發麻,突然希望他們還是早日離開比較好。
黛可妮斯裹得像一隻圓滾滾的球,一蹦一跳地上了甲板,又拼命擠進自己的房間。
在離開磁鼓王國的領海範圍之前,她可不想脫掉這身保暖棉襖。
克洛克達爾倒是一反常態地沒有再使喚她,自覺乖乖地走進駕駛艙拉起操作杆,手下動作如此麻利,以至於讓黛可妮斯懷疑這家夥是不是早就想走了。
問起原因,克洛克達爾則說:“這裡有討厭的小混賬。”
岸上,聽聞他們離開的訊息,終於掙脫侍衛們的控制,沖到海邊氣的張牙舞爪、口鼻耳噴出蒸汽的某王子,嘴裡還在喊著“我要殺那兩個家夥”、“你們這些廢物居然敢不聽本王子的命令”、“統統斬首”之類的話語。
黛可妮斯點點頭,表示無比贊成克洛克達爾的看法。
克洛克達爾的視線卻盯著遠處軍綠色衛兵隊裡,一個年輕的身影。
……的確是不知好歹的小混賬。
“要麼就繼續休息,要麼就來開船。”
這句話成功地讓還在興致勃勃看熱鬧的黛可妮斯縮回了腦袋,克洛克達爾便理所應當的給她關上艙門,將岸上多爾頓揮手告別的身影徹底擋住。
揚帆,起航,只有兩人和一條船,前方是無盡的大海,克洛克達爾的心情不由得變得舒暢了一些,自從鷹眼那家夥上了船,他好久沒這麼心情舒暢過了。
話說回來,他似乎也好久,沒和她獨處過了。
船隻順著平穩的海流前進,克洛克達爾也得以放鬆一下。他走出駕駛艙,到廚房裡取出一支紅酒,瞅著瓶身想了想,最後手裡捏著兩支玻璃高腳杯走出來。
來到艙門前,屈指敲敲門,聽見裡面傳出一聲不耐煩的“幹啥”後推門而入。
隨著船隻逐漸遠離磁鼓王國,氣溫也漸漸回升,房間內的黛可妮斯便將厚外套扔了一地,趴在床上看識字書,一點要收拾的意思也沒有。
克洛克達爾一開始還試圖繞過地板上的障礙,最後終於忍無可忍,一腳將毛絨厚實的皮外套踢飛。
床上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踢髒了,你得賠。”
第一,這衣服本來就是他買的。第二,是她自己把衣服丟地上的。第三……算了,還是別有什麼第三了,克洛克達爾快把手裡的紅酒瓶捏碎了。
他沉著臉將高腳杯擱在床頭櫃上,大拇指扣在瓶口死命一摁,將軟木塞徑直摁進酒瓶肚裡,手腕子一翻往杯子裡嘩嘩倒酒,暗紅色的酒沫子亂飛。
黛可妮斯抹了一把濺到臉上的酒滴,掀開眼皮子瞪他,懷疑他是不是又得了什麼癲瘋病。
“祝我們起航。”
莫名其妙的發言,他莫名其妙舉起酒杯,叼著雪茄的嘴角也莫名其妙地勾起來,手裡的酒杯跟黛可妮斯碰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音。
好像上一秒不爽的人並不是他,此時的克洛克達爾就彷彿達成了一筆難得的交易,笑的狂妄又放肆,兩指夾下嘴邊的雪茄,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神經病,這孩子神經病。
黛可妮斯默默腹誹,低頭嘗酒,味道不錯,美滋滋啜飲,喝見底了準備再倒點。
克洛克達爾瞅見她伸手,一揚胳膊把那半瓶紅酒連酒帶瓶扔出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