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渺每天都在走火入魔的邊緣,不能動武,於是支援都護府的事就落在了她和君衍舟的頭上。
幾個月過去,烏洛啜徹底發了瘋,他有數十個替身,卻一一被上官容英斬於馬下。
君衍舟左手拿天淵劍,右手持一柄長刀,自馬上飛身而下,將數十名託留茲砍下了馬。
顧慈雖然已經不在這裡,但是他把改良的技術交給都護府的將士,他們在連夜趕制最新一批的新型沙船。
幽州的兩座城已經收複,這場戰爭馬上就要落下帷幕。
君衍舟馭馬回城,他在街上東拐西拐,直到帕子把身上的血擦淨,這才回到小院。
一進小院,便看到謝清渺背對著他低垂著頭。她的身側,一把古琴擺放在樹蔭下。
“做什麼呢?”君衍舟問。
謝清渺知道是君衍舟回來了,她伸手招呼人過來。
“你在宮裡學過琴?”
君衍舟有些意外,“學過,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
謝清渺將手中的書冊遞給他。“那你看看,這是不是琴譜?”
君衍舟接過書冊,原來是天淵劍譜。
“我說,你拿錯了吧,這不是天淵劍譜麼!”
謝清渺搖了搖頭,“這不是林非玄給我的那本。你開啟看看。”
君衍舟翻開書冊。
無數偏旁筆畫錯落地排放在書冊中,若是常人看了只會覺得這是一本天書。
但是君衍舟看得懂。因為這的確是一本古琴譜。
他十分意外,“天淵劍譜裡怎麼會是減字琴譜?”
謝清渺不意外。她問君衍舟:“能彈嗎?”
君衍舟自離開皇城,也有一陣子沒彈過琴了,他拿著琴譜端詳片刻,一時也有些不確定。
“……讓我試試。”
他試著彈了一會兒,將絃音一一矯正。
不過多時,一段熟悉的旋律在謝清渺的耳邊響起。
謝清渺靜靜地望向樹下彈琴的人。
君衍舟微皺褶眉頭,一頁一頁分辨著琴譜上的位元組,修長的雙手在琴上輕輕掃過,留下一段段拼湊起來的琴音。
磕磕絆絆地捋順了曲調,一股奇異的感覺自君衍舟丹田湧起。如同一陣暖陽,將他體內淤積的塵埃驅散。
“這是?”
謝清渺已經提來了重劍。
“你把內力放到指尖,再彈一次。”謝清渺說。
君衍舟見她拿劍,立刻放下琴譜站起身來,“你還沒好全,不能用劍。”
“早沒事了,要不是你非要我休息,上個月我就沖去陣前了。”謝清渺擺了擺手,拿劍柄懟著君衍舟,不讓他靠過來。”你再囉囉嗦嗦,我就要揍你了。“
君衍舟握著劍柄,“那你必須告訴我,這是因為什麼?”
謝清渺撫摸過重劍的劍身。
“我有一個猜想,需要試過之後才能證實。”
君衍舟:“你是說天淵劍譜?我其實覺得,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天淵劍譜。天淵劍的傳承,只在那個地宮裡,只有聖女教的血脈才能觸發。”
謝清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這世上,或許真的沒有天淵劍譜。但我手裡的這兩本名為天淵的書冊,卻和聖女教脫不開幹系。你在聖女教遇到的婆婆不是也說了?天淵劍或許是除去你血中餘毒的辦法。我想,這本天淵就是答案。”
其實還有一些原因,謝清渺沒有說出口。
因為這兩本天淵上的字跡,其中有一本,和母親的字跡十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