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慈沒有回答君衍舟的問題。
他扣上了自己的眼罩,將自己的表情徹底掩藏在了面具之下。而後,他伸出手,將那隻機械製成的手臂埋進了沙地裡。
大地劇烈搖動了起來。
同地宮那時一般無二,沙地一層一層向下陷落,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與之前不同的是,現在已經是沙地之下,不會再有一個地宮出現了。
自那旋轉的沙地中央,一個巨大的人形鐵傀儡緩緩爬了出來。
“十年了。”顧慈說。
那鐵傀儡比一層樓還要高,顧慈縱身一躍,跳到了那鐵傀儡的肩膀之上。
鐵傀儡扛著他的主人,在謝清渺和君衍舟的面前巍然聳立。
顧慈右手一攥,一隻擺針鑲在了右手之上,滴答滴答,冥冥之中似有牽引一般,鐵傀儡隨著他的動作,抬起了右手。
“先殺了謝清渺。君衍舟抓活的。”林非玄下令。
顧慈揚起的右手,巨大的鐵手朝著謝清渺狠狠砸下。
謝清渺向後閃去,鐵傀儡寸步不讓,在謝清渺離開的地方留下一個個巨大的掌印。謝清渺只要再慢一秒,就會被那手掌拍成肉泥。
一進一退,沒過一會兒已經來到了湖邊。
君衍舟飛身而下去救謝清渺,卻被林非玄一杖攔住。
“你!”君衍舟火冒三丈,天淵劍揮成了虛影,專朝要害刺去。
林非玄遊刃有餘地抵擋,一掌拍向君衍舟腰腹,磅礴的內力將君衍舟又一次震開。
謝清渺輕功點上水面,鐵傀儡寸步不讓,兩條手臂高高揮舞,顧慈從手中掏出數枚火雷,朝謝清渺扔去。
謝清渺用重劍擋開火雷,卻終究被摻雜在裡面的最後一枚煙霧彈擊中。
君衍舟不要命了一般攻向了林非玄,他不再躲避林非玄的攻擊,內力運轉到最大,迎著林非玄的內勁沖上前去,招招斃命,將林非玄向後逼退。那拂塵終於承受不住天淵劍的攻擊,被砍成了篩粉。
另一邊,謝清渺在迷霧中徹底迷失了方向,顧慈又一次抬手,手中的擺針滴答作響。鏘鏘兩聲,再鋒利的重劍也抵不過鐵塊頭的力量,那鐵傀儡毫不留情,一把將謝清渺打入了湖底。
湖底爆發出大量的水汽,足以見這一掌用了多大的力氣。
“謝清渺!”君衍舟將林非玄一劍砍開,朝湖邊沖去。
鐵傀儡松開手掌。
湖面上的波紋漸漸散去,鮮血自水面氤氳開來,又逐漸回歸於寂靜。
謝清渺沒有從湖底游上來。
君衍舟劍指顧慈,“便是你要殺我刮我千次萬次,我都無話可說,可是謝清渺欠你什麼?她一路上保護我們沖在最前面,你都看在眼底,竟然如此毫不留情?“
“留情?江鏡竹殺我師父的時候,怎麼沒想過留情?家師一生與人為善,從未與人有過爭執,偏生月無鋒不懂,非要他替什麼勞什子聖女教鑄劍,劍成後,便將我師父無情殺害,這便是留情?“顧慈冷笑。
“母債女償,看在你拿著家師的大成之作的份上,我不殺你。可謝清渺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揹著那把殺了我師父的劍!”
顧慈手中的擺針依舊在咔嚓咔嚓作響。
“識相點,將屏障開啟。不然,我連你一塊殺。”
林非玄站到顧慈身後,呵呵笑道:“顧賢侄頗有家師風範,說一不二。此次事成,全仰賴賢侄。 ”
“怪不得你會拿到那封密信,你當時就是故意告訴我們的,為的就是騙我們疲於奔波,掉進你們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