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沒了商貿往來,大街上一片蕭條,偶爾有兩三個胡人抗著大刀,提著酒囊,在街頭巷尾巡視。
城後的田地間,圍了一圈人。大多都是琉疏國的婦女和孩童,但凡有點力氣的男丁都被抓去軍營裡做事了。
聖女教的人把她們圍在田裡,拿了口袋,將種子挨個分發。
那種子十分細小,拿在手裡,像握了一把芝麻粒。
田裡的其他莊稼都被拔光了,伽嵐雅勒令所有人種植這誰都不曾見過的作物。
她的身後,幾名侍女壓著老國王。
他的狀態大不如前,甚至還不如謝清渺初見時那般有精神。
“我們打個商量。你把國印交給我,這仙丹煉成後分你一顆,你就能長生不老,在這琉疏國永享榮華富貴,如何?”
老國王頹敗地伏倒在地,口裡只有一句:“你不是納沙特拉。”
伽嵐雅咬牙。
國印被這老東西藏起來了,她把琉璃宮上上下下翻了個遍,卻始終沒找到國印。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交出國印,否則,我就送你們一家三口在地下團聚。”
老國王被幾名侍女狠狠摁在土裡,他的胡須上粘滿了泥土,他翻著白眼,嘴裡說的話卻比任何時候都冷靜。
“我是景朝欽點的國王。殺了我,你是想要同景朝宣戰?”
只一句話,伽嵐雅啞口無言。
西域各國雖然各自為政,但卻是在西域都護府的監管之下的。即便琉疏國一向以女為尊,可國王的位置卻是不可動搖的。
誠然,聖女教確實替託留茲開啟了通往中原的道,縱容烏洛啜出兵中原,可要是說讓她們也參與到這場爭鬥裡,那並不是伽嵐雅想要看到的。
唯獨這一件事,唯獨眼見這個又懶又蠢的老東西,做不得,殺不得。
老國王看著蠢,關鍵時刻卻精明得很呢。
伽嵐雅眼神地萃了毒,她尖銳的指甲狠狠摳進了老國王的皮肉裡。
“我不殺你。我怎麼會殺你?帶他去水牢悶一個時辰,讓國王陛下好好休息休息。”
幾人拖著老國王下去。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
烏洛啜帶兵挺進幽州,打了景朝一個措手不及。黃裘攜一千精兵未在烏洛啜手下討得一點好處,前方兩座城鎮失守,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朝廷調派人手前去支援,卻又得知越王已經動身前往都護府,輔佐上官將軍將託留茲後方部隊擊潰,再次退守琉疏邊境,而幽州那兩座城便徹底成了孤城。
慶和帝頗感欣慰,中秋佳節至,派人調去馬匹糧草的同時,還賞了很多其他沙漠裡沒有的新鮮玩意。
一箱又一箱的寶貝被抬進都護府,謝清渺替君衍舟做了主,拿黃金去周邊的小國換了糧食和碎銀分給戍邊的將士們。
“綢緞,茶葉,圍棋盤,還有琴,東西還真多。“玉盈枝扒在箱子邊,好奇地往裡看。
“皇上送這些東西幹什麼?“
“大多是君衍舟喜歡的東西。“謝清渺看了看那張棋盤,上面還有磨損的痕跡,大抵是直接把君衍舟平常用的那一張直接搬過來了。
君衍舟對這些都沒什麼反應,只聽到謝清渺喊他的名字,湊過來用頭蹭謝清渺的肩。
一個月以來,君衍舟還是老樣子,謝清渺也習慣了總有個東西掛在自己身上。
幾人收拾著箱子,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謝清渺將身上的膏藥扒掉,跑去開門。
門一開,露出了宋馳之俊秀的臉龐。
“宋校尉?你怎麼來了?”謝清渺一愣。
宋馳之把手裡的食盒遞給謝清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