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番猶豫,終歸還是止住了話頭,獨自走去了右邊。
大殿裡空空蕩蕩,並無什麼異常,謝清渺點了個火摺子,看到了兩側的壁畫。
無數名黑色衣裙的少女俯身,朝巨大的神像跪拜。
謝清渺看著那巨大的翅膀紋路,不禁思忖起那鹿角杖上對生的無名草葉。
有很大的可能性,這玉墜有一對,一隻在君衍舟手中,另一隻卻不知如今在何處。
“納沙特拉。”右側空無一物,陸鋒走過來,站到謝清渺身後。
謝清渺下意識抽出重劍。
陸鋒看向那柄擋在自己面前的長劍。
通身銀白,皎皎如月色;劍柄上刻一彎月牙,並特地做成了適合女子把握的長度。
“……我知道你不信,但我絕不會再傷害你,更不會傷害你的同伴。”
“你認識這把劍。”謝清渺肯定的說道。這把劍是她娘留給她的,自她拎得動的那一天起,便再沒離過身。可她偏不點破這層身份。
“她是你什麼人?“謝清渺問道。
陸鋒陷入了沉默,淩亂的發絲遮擋了他的雙眼,謝清渺只能看見他抽動的嘴角。
“朋友。”陸鋒說。
謝清渺收起重劍。她拿著火摺子,繼續往下一面牆走去。
“朋友。”謝清渺重複。
“我在西域同她相識,她是中原人,早晚有一天要回去。她回去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陸鋒抬起頭,他的目光落在遠處。
兩人向古殿深處走去。
古殿內全是青綠色的石壁,不同於沙漠之上,地下十分濡濕。除了剛剛看到的侍女跪拜納沙特拉的畫像以外,四周的牆壁上畫著許多詭異的壁畫。壁畫的主體大多都是通身黑色的人,他們或被劍洞穿胸膛,或被烈焰焚燒,或被施以水刑。期間有一幅圖,謝清渺十分在意。
那是唯一一張與刑罰無關的壁畫。
畫面上,數名女子用鐮刀割下一片片垂有黑色花苞的羽狀草葉,然後送入寶座上女人的口中。那朵花在女人口中妖冶地綻放。
謝清渺伸手,想要觸碰那黑色的花。陸鋒攔住了她。
“有毒。”陸鋒在地上撿了塊石頭,削成錐狀,用尖端觸碰花苞。石頭一碰觸到花苞,就立刻變成了深黑色。
果不其然,那花苞是一處機關。
花苞被觸動,花瓣也四散開來。
那面牆壁發出了巨響,轟隆隆地向後退去。
不一會,大殿的左右兩側露出了四道石門。
左邊兩扇,熱浪滾滾滾,上書太陽、少陽;右邊兩扇,冷風陣陣,上書太陰、少陰。
石門旁邊各有一輪月亮,或為滿月或為缺月。
四扇石門全都顯露之後,那副壁畫上的花朵徹底粉碎,如同一層篩粉,落在了牆邊。
原本畫的地方,露出了一行鐫刻的西域古文。
陸鋒唸到:
“四門同啟,生路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