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單手持劍的能力,卻並未使用,而是任憑玉盈枝將她拖走。
她還留了些什麼……
片刻後,君衍舟終於知道,原來從玉盈枝將水袖纏在謝清渺手臂上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輸了。
重劍借力打力是不假,可若是對於持劍人來說,這柄劍的重量,根本不值一提呢?
謝清渺斜側過身,單手將重劍從沙土之中猛地拔了出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重劍帶起了一抔黃沙朝玉盈枝撒去。
玉盈枝有一瞬間的失衡,而謝清渺抓住了這片刻的失衡。
她反手一攥水袖,狠狠一拉!
掣肘反倒變成了對自己的束縛,玉盈枝便不受控制地倒飛過來!但她很快在半空調整好了姿勢,水袖一甩便穩穩纏住了謝清渺的脖子。
然而,下一秒,她便冷汗乍起,再也動彈不得了。
謝清渺單手提著重劍,尖峰已然橫在她的頸前,差之毫釐便能割破她的喉管。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半響,圍觀群眾爆發出一陣接一陣的叫好聲。這大抵是碧絲泊最熱鬧的時刻,不論是往來的商客,還是漂泊的旅人,全都在圍觀這場比試。他們中的人可能從未見過江湖,也從不知道江湖,但他們知道這確實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對決。
“……我輸了。”玉盈枝收回水袖,躬身行禮。她的臉上沒有失意,甚至還帶著些暢快。
謝清渺亦抱拳回禮。
兩人收起武器,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回到了驛站。
君衍舟還捧著個香爐在原地呆呆地站著,直到謝清渺走到他面前,用手來回晃了晃,他在緩過來。
“看得這麼入神……這位是?”
謝清渺剛想取笑君衍舟,卻發現他身側還有一人。那人身高同君衍舟差不多,體型卻顯得十分羸弱,明明是大漠,他卻穿了件玄色長衫,身上帶著個大鐵塊,手臂上亦如是。透過那透亮的水晶鏡,依稀看到了他眼尾的一顆小痣。
“在下姓顧,單名一個慈,仁慈的慈。”那少年扶了扶自己水晶鏡,十分隨意地抱了個拳,鞠起一捧微笑。
“實不相瞞,鄙人自中原而來。造訪西域,乃是為了一本劍譜殘卷。在下見姑娘一柄重劍耍的虎虎生風,不知姑娘可曾聽過這本劍譜?”
聞言,謝清渺心下一緊。她故作輕松地詢問:
“什麼劍譜?”
顧慈回答:“天淵劍。”
果不其然。謝清渺神色一凜。她忍不住審視顧慈,試圖從他的眼底看出些別的東西。顧慈言笑晏晏,並無任何異動。
另一旁,玉盈枝看這人卻有幾分熟悉。她歪著腦袋想了許久,恍然大悟。
“你不會是,上次武林大會的那個機關師吧!”
謝清渺一愣。上次武林大會混戰之時,卻有一名機關師,用暗器與傀儡打倒數人。他們甚至還並肩做過戰。
只是那人一直帶著烏黑的面罩,既不問話也不回話,更看不清是個什麼人。
顧慈笑了。
“不才,鄙人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