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放在肚子上，側頭看向窗外，冬天雖然漫長但遲早會過去，綠意會再度覆蓋這片灰色。
”明年春天，請你們來吃滿月酒。”
出了醫院，兩人默契地沒有選擇回公司，在附近找了家甜品店坐下。
肖棋不餓，但需要一些甜的東西改善心情，於是不客氣地點了一大堆，點完，她看著對面一直沒有說話的棠樾：”怎麼了今天，一直心不在焉的？”
棠樾沒說話，她覺得心裡悶悶的。
不多時，甜點上了桌，焦香馥郁，奶味撲鼻。肖棋舀了一塊布丁送進嘴裡，說：”書望姐變化挺大的，比以前憔悴多了。”
棠樾低低嗯了一聲。肖棋看她一眼：”想什麼呢？”
棠樾想了想，問她：”如果是你，你會留嗎？”
肖棋咬著勺子，看棠樾的臉，沒正面回答：”你是不是覺得書望姐不值當？”
棠樾垂下眼睫，茫然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在想，如果是我，我不會這麼做。”
”但是每個人的處境各不相同。”棠樾說，”我知道書望姐一直想要一個寶寶，她期待了很久，為此也付出了很多。她自己也說了，如果是更早的時候，孩子還沒有成型，她也不會冒險選擇留下來。”她頓了頓，”我尊重她的想法和決定。”
”那就好了呀，沒有必要再東想西想啦，畢竟是別人的事，不要讓自己徒增煩惱。”肖棋想得很開，”反正呢，再怎麼樣書望姐也算是如願以償擁有了自己的寶寶，過程雖然艱辛，但她一定是甘之如飴的，我們祝福她就好了。”
棠樾點點頭，肖棋忽然打量她兩眼，”說起來你結婚也挺久了，有沒有期待過當一個媽媽？”
棠樾一愣，搖搖頭。
肖棋表示理解：”兩人生活也挺好，不被打擾。”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個孩子會是什麼樣的。”棠樾如實說。
”就是沒打算生？”
”不知道，”棠樾說，”我們沒聊過這方面的事，但是他媽媽一直都很期待能抱上孫輩。”
棠樾想到最近這兩次和樊茵的碰面，雖然沒有明確催過，但都有提到過，尤其是昨天，她和樊茵一起吃完飯，樊茵興致勃勃地帶她看了自己佈置的一間房。
那是一個乳白色的房間，地上鋪著同色調的軟墊，房間各個角落都貼了防撞角，地上零散放著一些嬰幼兒玩具，還有一頂兒童帳篷。
這是一間兒童房。
樊茵說是她無聊的時候提前為以後棠樾有了孩子準備的，話裡話外都是對孫輩的期待。
”養孩子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後面還有半句棠樾沒說出口，她更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想要一個孩子。
這是一件很複雜的事情，棠樾不太想去想那麼多，她更希望能維持目前的現狀。
”如果壓力很大的話，你可以和你老公聊一聊。”肖棋幫她想辦法，”只要你們能達成共識，有壓力兩個人一起承擔，有問題兩個人慢慢解決。”
和江亦行聊一聊嗎？
棠樾不知道可不可行，她總覺得江亦行和她是一樣的，兩個人都在避免談論以後，更情願得過且過。
上一次他們談論相關話題是決定了結婚，之後他們相擁、親吻、□□，但都沒有再聊起過以後二字。
他們默契地達成了某種平衡。
棠樾不確定是否需要打破平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