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見到她了。”
”她住院了。”
棠樾一驚：”她生病了？”
肖棋往門口看了一眼，走過去帶上了茶水間的門，壓低了聲音：”不是那種生病。她和她老公結婚後不是一直要不上孩子嗎，她一直在打針做試管，今年終於懷上了，但是前段時間好像是狀況不太好，一直在住院。昨天晚上我接到李總電話，讓我倆帶著禮物去探望一下，也算是公司的心意。”
”你要是沒什麼事兒咱們下午兩點半過去，可以不？”
棠樾點頭：”行。”
趙書望在的醫院是一家不錯的私立醫院，接引的工作人員很熱情，兩人很順利地問到了病房號。
她們進房的時候趙書望正躺在床上往窗外看。
已經接近一年的尾聲，窗外的樹枝上光禿禿的，有幾枝伸得比較長，夜晚風一吹撞在窗戶上有刮蹭的響聲。
趙書望看得出神，門口傳來動靜，趙書望回頭看，驚訝道：”你們怎麼來了。”
棠樾和肖棋看到趙書望的第一眼，心裡都咯噔了一下。
趙書望是很明豔的長相，面若銀盤，有一雙大眼睛，看人的時候忽閃忽閃的。現如今，她整個人陷在被子裡，面色蠟黃，眼睛凹陷，眼眶泛著大面積的青黑，整個人看上去異常萎靡。
看見她們，趙書望肉眼可見的高興，招呼她們把東西放下快坐。
病房整體看著不錯，有獨立的衛浴，兩張凳子和一條沙發，還有一扇明亮的窗戶，房間裡很亮堂。
趙書望左手吊著藥水瓶，露出來的手背和手腕上能看見密密麻麻的針孔。
趙書望問她們怎麼過來了，肖棋把李總交待的事簡單說了下，趙書望笑著說讓她們回去代她謝謝李總。
肖棋看了一圈，問：”怎麼沒見姐夫？”
趙書望撐著手想坐起來一些，棠樾走過去扶著她，幫她調高了床的角度。
”他白天上班，晚上過來，白天就是我公婆和爸媽輪流過來，你們來之前她們剛走，回家拿換洗衣服。”
肖棋點點頭，問：”書望姐，那你怎麼樣啊，身體有沒有好些？”
趙書望沖她們笑笑：”一開始不太好，住了段重症監護室，現在穩定多了，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得在這一直住著，生完才能出院。”
她是春天的時候試管成功的，那時候出醫院看到滿目的綠色，她滿懷喜悅地期待肚子裡的這個小小宣告。
前六個月都很好，她幾乎沒有任何妊娠反應，沒有孕吐，胃口也很好，直到一個月前的深夜，她的羊水突然破了。
頭暈目眩做完一項又一項的檢查，最後，醫生拿著檢查單站在床前，建議她引産。
那一瞬間她出現了短暫的耳鳴。
腦子裡尖銳的聲音持續了很久，在周圍人關切的目光中，她痛苦的閉上了眼。
趙書望告訴她們：”我做不到。”
”如果只有一兩個月，我一定毫不猶豫選擇放棄，我也是個人，我也就這一條命，我不能冒險。但是，”趙書望的聲音哽住，”那個時候它已經六個月了，已經成型了，當我把掌心貼在肚子上，甚至能感受到它心髒的跳動。”
”我沒有辦法舍棄它。”
病房裡一度很安靜。
趙書望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欣慰地笑：”好在已經熬過來了，醫生說已經度過危險期了，平平穩穩過完剩下的日子就可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