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了？”
男生回頭一指：”我們的堆完了。”
棠樾一看，就在她們雪人旁邊，好大一個，就是長得潦草了點，臉上的雪黑黑的。
棠樾接過來：”謝謝啊。”
男生又笑了一聲，轉身走了。
有了手套，棠樾很快堆完了雪人的頭，室友把身體的形狀也弄得七七八八了，兩條胳膊也有了。棠樾把頭放上去，還沒來得及按緊點，不知道從哪飛出來個雪球，啪的一下撞棠樾她們雪人上了，腦袋一下子缺了一塊，剩下那塊也咕嚕咕嚕滾下去摔散了。
黃鈺嗖地一下站起來，”誰啊，沒長眼睛啊？”
不遠處一個白色羽絨服的女生忙跑過來，揮著手：”不好意思啊，實在不好意思，我們扔雪球沒看清。”
黃鈺立馬也低頭揉了個雪球，”好嘛，給我等著！”
一場雪球大仗拉開序幕。
一時間雪球亂飛，頭頂上一道又一道拋物線，誰也沒去管地上的雪人了，棠樾被砸了好幾下，雪是綿軟的，沒力，濺在臉上冰冰涼涼。
棠樾也蹲下去搓雪球，一隻手忽然拉開了她的衣領，緊接著一道冰涼順著衣服就滑下去了，棠樾被冰得原地蹦了起來，”啊——”，棠樾腳步都亂了，一時往後退了好幾步，一不留神踩到了另一個人。
棠樾回頭，”抱歉、抱歉——”
穿黑色衣服的男生拿下了口罩，笑容大大的，露出一口白牙，一邊嘴角還有個酒窩：”沒事，你怎麼樣？”
棠樾還沒從那陣冰涼中緩過來，縮著脖子，”我也沒事。”她想起什麼，取下手套，”這個，還你。”
男生沒接：”你戴著吧，我不冷。”
”我叫齊準，你呢？”
”棠樾。”
”棠樾，”齊準唸了一遍，又問：”是哪兩個字？”
棠樾在雪上寫給他看。
雪地裡，男生臉上的笑明得晃眼：”我記住了。”
棠樾起身，齊準看著她，眼睛眨也不眨：”可以請你喝奶茶嗎？”
棠樾把手放回口袋裡，手套毛茸茸的，裹住她很溫暖。
”好啊。”棠樾說。
學校後街的巷子裡有好幾家奶茶店，每家門口都排了不少人，齊準問她：”你想喝哪一家？”
棠樾看了看，搖搖頭：”不知道，我都沒喝過。”
齊準選了一家，自己去排隊，讓她到店裡等，”那就先這個，以後再試試別的店。”
店裡開了暖氣，整扇落地窗都蒙了一層茫茫的霧。
棠樾隔著霧看外面的人，齊準站在人群中很顯眼，他低著頭很專注地看手機，到他的時候他抬起頭，眉眼舒展。
他接過奶茶，推開店門，在跟棠樾對視的瞬間臉上揚起大大的笑容。
棠樾好像在他的眼裡看到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