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星的語氣很輕松,帶著笑意,“那媽你可得好好算算。”
顧婉“嘁”了一聲。
她瞥了眼站在一旁,臉上終於有了點血色的沈月見,無奈地搖搖頭。
自家女兒的性格還是有點惡劣了。
瞧月見這孩子被嚇得,臉都白了。
顧婉從來沒考慮過顧南星究竟喜不喜歡沈月見這個問題,也沒考慮過顧南星究竟會不會接受這位聯姻物件,在她看來,這很顯而易見。
如果真的不喜歡,顧南星是不會那麼迅速地答應聯姻的。
她不自覺想到,在顧南星成人那天,她與女兒第一次聊了很久。
明明都過了那麼多年卻好像只有那天才是兩人第一次以平等的姿態交流。
她們兩談天說地,談過去,談現在,談未來。
顧婉認真向女兒詢問,是不是以後真的要走美術這條路。
“你看你爸爸,就是現成的例子。”她恐嚇顧南星,“你看看他都熬了多久,現在才有所成。”
“再看看你媽我。”她又指了指自己,“也是現成的例子。我當年進入公司後,可是很快就撕了一條路出來,從那些老不死的手裡搶了一杯羹。我相信,憑你的才能與性格,一定也能很快就在公司立住腳。”
“要不要再考慮考慮?”顧婉正經不過三秒,向她擠眉弄眼。
顧南星:“……我還是想選畫畫。”
她並不對顧婉女士捧高踩低的行為作評價,還是堅持了自己的觀點。
“朽木不可雕也。”顧婉女士氣呼呼地瞪了她一眼,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本來也沒指望這一場心與心顧婉女士單方面認為)的談話能改變顧南星的主意,顧南星這麼一說反倒終於讓她死了心。
“那你可就要接受聯姻了。”
顧婉看著女兒,這是她一開始提出的條件,如果想走國畫這條路,就必須要接受聯姻。
顧南星沒有急著回答,“聯姻物件總該讓我知道是誰吧。”
顧婉神色一滯,表情變得有些微妙,“怎麼,你不知道嗎?”
顧南星:“……是沈月見?”
“對啊。”顧婉理所當然地點頭,“不是他還能是誰,換作別的人,你媽我也不放心。”
“我記得小時候,你還挺喜歡他的。”顧婉看著女兒,笑道,“怎麼?現在後悔了?不想接受聯姻也可以啊!”
顧南星垂下眼,看著自己的掌心,“沒有後悔,他挺好的。”
他挺好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女兒都長那麼大了,有了自己喜歡的人,也有了自己喜歡的事。
她來得還是有點晚了。
顧婉笑了一下,收起那些矯情且不符合她人設的無病呻吟。
她看著手機螢幕上的女兒,看著那幾乎小了一圈的臉。
“我當然會好好算了,不僅我要算,還得跟你唐姨兩個人一起算。”
顧婉向女兒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