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比賽每五年舉辦一次,每次分給亞洲的名額都寥寥無幾,所以爭取到這個名額相當不容易。”木恆很嚴肅地看著顧南星。
顧南星聽著他話裡的意思,心裡突然生起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不會是我……”
“沒錯。”木恆點了點頭,“我和吳院長都推薦了你去參賽。”
顧南星:?!
“不不不,我覺得我還不太行,無論是有關於繪畫的技巧還是意蘊什麼的,都還沒辦法作為代表去參賽。”顧南星下意識推辭。
“你用不著立刻拒絕。”聽完她的說辭,木恆不置可否,“無論是我,還是吳院長,都看過你的作品,並且也知道你的為人。”
聽到後半句話,顧南星眸子一顫,難道……
“沒錯,上次你和王同學發生爭執的事背後有我推波助瀾。”木恆微笑著道,“不過你也用不著愧疚或是別的什麼,我只不過是說了幾句話,剩下的事可與我無關了。”
“至於王老師,他與王同學的關系,只要查一查就能查個一清二楚,更何況,他所做的事並不能被稱作一位‘好老師’,不是嗎?”
“本來學校也有意開除他,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木恆輕飄飄的話落在顧南星的耳中,卻讓她更覺得胸口似乎被什麼東西壓著,喘不過氣來。
“覺得我殘忍、冷血是嗎?”
顧南星沒說話。
木恆嘴角仍舊帶著星點笑意,“那我再與你說個事,興許聽完你就不會這麼想了。”
“很多年前,有一位少年參與了這場比賽,那時候他為了證明自己,幾乎算是孤注一擲。他揣著自己的畫筆與一兜子天真的夢想,就這麼義無反顧地踏入了未知的世界。他為人和氣友善,盡管面對著與他不同國家的人的刁難,他還是寬容以待,像個傻子一樣以為只要付出真心,別人就能以真心相待。可是啊,現實粉碎了他的夢想。在比賽過程中,他的顏料被人惡意稀釋,導致根本畫不下去,最終就這麼窩囊地不追根究底,選擇了棄權,選擇了在這場名為‘信仰’的主題下棄權。”
顧南星越聽越熟悉,到最後心下大駭,“你所的那人是……”
木恆低下頭,目光直直盯著顧南星的眼睛,又像是透過她的眼睛與曾經的時光對視,“沒錯,是你的父親,蘇容。”
“他也是當時最被看好的,極有可能代表亞洲第一次獲得金獎的人。”
結果卻在中途選擇了棄權。
顧南星幾乎不敢去想她爸爸當時的處境。
“現在你還覺得我所作所為冷血嗎。”木恆將眼鏡摘下,用那雙淺淡的琥珀色眼眸看向顧南星。
顧南星搖了搖頭,有些猶豫地開口,“既然這場比賽那麼重要,又那麼具有含金量,那為什麼你不去?”
“我去了啊,還拿了金獎。”木恆很無所謂地開口,“但我又不是亞洲人。”
顧南星:“?”
“啊,看不出來嗎?”木恆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是混血啦。”
“只不過前兩年才拿到身份證而已。”
“所以我才不會再去參加,應該是你去才對。”說著說著,他莫名激動起來,“多棒啊,你想想,你也很有可能突破那群老東西的偏見,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在比賽裡拿下金獎的亞洲人!”
顧南星:……
她不是很懂木恆在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