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妙儀依然有些遲疑:“別吧,感覺那裡不太幹淨……”
誰知話音未落,蕭韞便低頭吻了上去。
許妙儀猛然瞪大眼,下意識地想後退,雙腿卻被蕭韞緊緊按著。
與此同時,她感受到了一樣濕熱滑膩的東西,緊接著便有一陣酥麻的電流竄遍全身。
好像……確實很舒服。
許妙儀的身體逐漸放鬆下來。
她第一次切身體會到蕭韞的口舌功夫,意識和身體一樣一塌糊塗。
恍惚間,她居然不合時宜地想起了蘇東坡的《赤壁賦》——
“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嫋嫋,不絕如縷……”
帶給許妙儀快感的東西倏然抽離,她低下頭,看見蕭韞抬頭要來親自己,連忙一巴掌拍在他臉上:“去漱口!”
蕭韞懵了一下,繼而失笑道:“你還嫌棄你自己嗎?”
“快去!”許妙儀故作兇惡地瞪大眼。
“好好好。”蕭韞只能老老實實地下床,倒了杯水來漱口。
他放下茶杯,回頭發現許妙儀正在看自己,於是挑眉笑道:“要檢查一下麼?”
許妙儀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翻過身去,一副再也不理他的模樣。
片刻後,兩人又廝混在了一起。
輕輕搖曳的帷帳中,人影交疊起伏。
明日一早就要撥營啟程,許妙儀知道自己應該提醒蕭韞節制的,可是她卻說不出口。
她嘴上自信滿滿,但比誰都明白,戰場上刀劍無情,哪怕她武功絕世,也隨時都有可能殞命,所以……還是及時行樂吧。
雖然許妙儀沒說,但蕭韞很有覺悟,做了一次之後便要抱許妙儀去洗漱。
許妙儀按住他,道:“要不再來一次吧?”
看著許妙儀迷離但略帶哀傷的眸子,蕭韞忽然就意識到,這有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溫存。悲傷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他眼眶濕熱,將頭埋到許妙儀頸間。
許妙儀感受到了溫熱的淚水,竟也有淚意潸然,可明明她早已將戰爭當成家常便飯,將生死置之度外。
兩人相擁在一起,靜靜流淚,無聲訴說著悲傷與不捨。
僅憑淚水宣洩不了濃烈的情緒,於是很快,兩人開啟了一場更激烈的情事。
這一夜,房中的燈火直到醜時才歇下。
雖然勞累了一夜,但翌日兩人早早就醒來了。
蕭韞親自替許妙儀洗漱、梳頭,又幫她穿上朝廷送來的甲冑。
許妙儀很久沒有穿過鎧甲,此時望著鏡中的自己,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終於還是要回到戰場了。她心情沉重,惆悵地喟嘆了一聲,道:“誠然,我喜歡武學,喜歡戰鬥的感覺,我也需要這次戰爭來讓自己揚名立萬。但是,我更希望,天下太平,海晏河清,永遠永遠沒有我的用武之地。”
站在許妙儀身後的蕭韞彎了彎唇角,與鏡中的許妙儀相視一笑:“我也是。我希望世風和睦,人人相安無事,大理寺永無案件要審。”
“或許這就是老子追求的無為而治吧。”許妙儀偏頭望向外面的天空,“你說,當真會有那一天嗎?”
“一定會的。”
……
穿戴好甲冑,整理好行裝,許妙儀含淚揮別蕭韞、鄭嫣和蕭無憂,加入西征大軍。
旌旗飄揚,萬人軍隊浩浩蕩蕩地自長安城出發,一路向西。
蕭韞站在城牆之上,目送軍隊逐漸遠去。軍隊徹底消失在地平線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也空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