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韞專程問過許妙儀,知道她擅長先鋒作戰,便舉薦許妙儀任右虞侯軍副將。
對大多數朝臣而言,許妙儀名不見經傳,是相當的不可靠,於是紛紛跳出來反對。
蕭韞以昨夜慶王府前一戰和城南武場的比試為例,力陳許妙儀之謀略膽識,舌戰群儒。
最後,太子一力壓下反對意見,授許妙儀右虞侯軍副將之職。
安排好軍中職務,接下來就要考慮戰爭期間的朝政由誰主持。
群臣在這一點上倒是十分統一,紛紛舉薦太子的親舅舅、當今丞相總領輔國大政,太子應下,又特赦蕭韞官複原職,襄助孫丞相。
蕭韞沒有異議,誠然他很想陪著許妙儀,但他知道自己在軍事謀略方面有所不足,留在朝廷才能更好地發揮作用。家國大事面前,私情終究是得讓步。
待所有要務議論完畢,蕭韞便請求太子為他和許妙儀賜婚,太子當即應允。
太子辦事雷厲風行,午後,許妙儀的授職文書和賜婚的懿旨一同送到了蕭宅。
蕭韞晃了晃手中的賜婚懿旨,笑眯眯地對許妙儀說:“從今日起,你可就再也甩不掉我了,後悔也沒用。”
許妙儀覺得好笑,調侃道:“你是狗皮膏藥嗎?”
蕭韞哼笑一聲,伸手攬住許妙儀的肩頭:“是呀,專黏你。”
許妙儀“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故意豎起秀眉,嗔怪道:“我最討厭狗皮膏藥了,快走開!”
蕭許兩人就此笑鬧起來,候在一旁的李梧默默閉上了眼睛。
實在沒眼看。
……
臨近分別,蕭韞巴不得時時刻刻與許妙儀黏在一起。
無奈出征前要準備的事宜實在太多,蕭韞能力出眾又得太子信任,總是被太子傳喚到東宮商議要務,蕭韞和許妙儀基本只能在夜裡溫存。
八月十三這天,蕭韞照例去東宮商議要務。
說到一半,忽然有侍從喜氣洋洋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太子殿下,巴州那邊傳了捷報過來!”
太子大喜,連忙讓侍從進來呈上捷報。他拆看一看,事情正如他預想的那樣發展——
巴州位於長安與益州之間,兩側夾山,而益州正是恭親王的封地。恭親王雖然多年不問世事,但好歹是曾經跟著聖人打江山的,其軍事謀略非同一般。太子便令人快馬前往益州,令恭親王帶兵北上馳援。
平陽侯率領的朝廷正規軍南下,恭親王率領的益州軍北上,形成前後夾擊之勢,反賊不出半月就全軍覆沒。
太子笑吟吟地放下捷報,當機立斷道:“派人快馬傳信,讓平陽侯與恭親王及其麾下軍隊轉道去涼州支援。”
蕭韞聞言,不禁目露抵觸:“殿下,您當真要把恭親王放到身邊?”
蕭韞明白,巴州大捷便是證明。此番若有恭親王相助,自然事半功倍。
然而他始終忘不了,那日在大理寺公廨,恭親王“無意”中的一句話就給他提供了一條極其重要的線索,助他得以抓獲慶王貪汙工程款項的證據。
真的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的巧合嗎?
蕭韞不禁聯想到:神奇的蟲子紅它主動送上門幫助破案,前去商洛追捕嶽明的人表示似乎有一股力量暗中相助……
冥冥之中,蕭韞覺得這些或許與恭親王脫不了幹系,恭親王恐怕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太子神秘一笑:“懷景放心,孤心裡有數。”
太子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蕭韞不好再過多置喙。
回到宅院,蕭韞將這二則訊息告訴了許妙儀,憂心忡忡地說:“我爹若去了,必定會為難於你。”他慚愧地低下頭,“抱歉,我本承諾過絕不會讓他為難你的。”
“沒關系,這也不是你能決定的。”許妙儀柔聲寬慰道,“而且我相信,就算我與你沒有情誼,他也會為難我的,畢竟我現在還沒有展露鋒芒嘛,他們肯定認為我才不配位。而等我展露頭角之後,他又怎麼好意思為難我呢?”
不知為何,聽了許妙儀這寬慰的話,蕭韞心疼更甚。他握住許妙儀的雙手,鄭重道:“妙儀放心,我會託軍中好友多多關照你的,你不會是一個人。”
許妙儀眸光微動,彎唇笑道:“好。”
誠然她可以自己解決一切,但這並不代表,她不希望有人幫助她。就像紫藤花,生性堅韌,自己就可以生長得很好,但若有樹木枝幹予以幫扶,它會生長得更好。
……
時間飛逝,轉眼就到了八月十五,中秋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