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會?”許妙儀擰眉,不以為然,“日後你成親數年無子,你爹總會發現端倪的。”
蕭韞笑了笑,道:“我曾聽郎中說過,有些男人生來就患有無法生育的隱疾——我大可也這麼說自己。”
許妙儀愣了一下,失笑道:“不是說你們男人最在乎這方面麼?你捨得?”
蕭韞挑眉:“我值得稱贊的地方多了去了,不差這一條。”
許妙儀:“……”
蕭韞忽而又低笑出聲,道:“萬一被發現了,不是還有許將軍保護我麼?許將軍不會忍心看我受罰的吧?”
許妙儀故作兇惡:“我忍心,我當然忍心!”
“是嗎?”蕭韞笑吟吟的,“我怎麼記得,上次某人瞧見我背上的傷口時,差點哭了?”
許妙儀被揭穿偽裝,惱羞成怒,用力捏了一下蕭韞的手心。
蕭韞吃痛,急忙求饒:“錯了錯了,許將軍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吧。”
許妙儀冷哼一聲,岔開話題:“話說,你這次怎麼沒向我求親?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親吻過後,你要名分要得可積極了。”
蕭韞一怔,繼而垂下眼睫,低聲道:“我怕你拒絕。”
許妙儀笑了笑,柔聲道:“別怕,你再問一次。”
蕭韞聽出了許妙儀的弦外之音,一時有些不敢置信。他做了幾個深呼吸,抬眼認真地看著許妙儀,緊張地問:“妙儀,你要和我成親嗎?如今我身子都給你了,你應該對我負責吧?”
許妙儀笑道:“那我若偏不對你負責呢?”
蕭韞愣住了,眼尾迅速泛起濕紅。
她怎麼能這麼耍弄他呢?
許妙儀見狀,趕忙哄慰道:“好啦,不逗你了——我對你負責,跟你成親,好嗎?”
畢竟上至九天下至黃泉,橫跨千年時光,她恐怕再也找不著一個和他一樣的傻子了。
他替她擋箭,為她擔下欺君死罪,為她自絕子嗣,為助她脫困甚至不惜偷竊皇帝的仙丹……他朝她走了那麼多步,所以她也應該勇敢一點。
夢寐以求的話語,像驚雷一樣當頭劈下,劈得蕭韞大腦一片空白。他懵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笑容隨之浮現:“好。”
許妙儀猶豫少許,道:“不過話說回來,你爹能同意我們的親事嗎?醜話說在前頭,我可不喜歡處理公媳矛盾,也不會因為他是你爹就縱容、原諒他的無禮。”
“放心,我會處理好一切,絕不會讓他為難你。”蕭韞堅定地說。
許妙儀莞爾一笑,傾身上前抱住蕭韞的腰身,把頭靠在他胸膛上:“那等此間風波平定,我們就成親吧。”
“好。”蕭韞攬住許妙儀,雙眼笑彎成了兩枚月牙。
寧靜的夜色一隅,溫暖的燭光之中,心意相通的有情人相互依偎,歲月靜好。
許妙儀的思緒不知怎地就飄到了慶王身上,便將今日所遇童謠一事娓娓道來。
蕭韞聽罷,不禁緊鎖眉頭:“看來慶王是坐不住了,準備發難了。”
“是啊,所以你這個幕僚要有的忙了。”許妙儀笑嘆。
蕭韞嘆了口氣,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誰叫我這樣出類拔萃呢?”
許妙儀忍俊不禁,嗔道:“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我說的是事實。”
許妙儀忽覺困頓,打了個哈欠,掙脫蕭韞的懷抱坐起身來:“好了,既然你已經沒事了,那我就先回去睡覺啦,明日還要上值呢。”
“好。”蕭韞應著,眸中劃過一絲失落。
許妙儀離開了,但她的體香還縈繞在蕭韞鼻尖。蕭韞身邊的被褥微微塌陷下去,是她剛剛壓出來的。他伸手輕輕一觸,感受到了一點她的餘溫。
蕭韞悵然若失。
他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