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慶王怒容稍緩,“怎麼說?”
“在蕭韞的視角,是您大費周章地給他下了催情藥,此事怎麼看都匪夷所思。以蕭韞謹慎的性子,他必不會就此揭過,而會深入探究——這就相當於一個煙霧彈,能夠迷惑對方判斷。”
慶王聽罷,臉上多雲轉晴:“言之有理。”
許妙儀和鄭嫣相互依偎著坐在廊下,迎著清爽的風談天說地。
“姐姐,你有沒有考慮過和蕭韞成親啊?”鄭嫣突然問。
許妙儀抿了抿唇,道:“我不喜歡他爹平陽侯,平陽侯也不喜歡我。”
“這麼說,你其實是想和蕭韞成親的咯?”鄭嫣雙眼一亮。
許妙儀垂下眼睫,預設了鄭嫣的話。
鄭嫣笑道:“沒關系,蕭韞也不喜歡平陽侯啊,若你和平陽侯有沖突,蕭韞必然會幫著你的。”
許妙儀嘆道:“可平陽侯終歸是他父親,是有權力管束他的人,他再怎麼想幫我,恐怕也無法與之對抗。我不擅長處理、也討厭處理家宅矛盾,所以,或許我和他,還缺些什麼吧。”
“我明白姐姐的顧慮,我也不喜歡婆媳矛盾、公媳矛盾。”鄭嫣勸道,“但是我覺得蕭郎君並不軟弱。我記得之前平陽侯給你送金子那次,蕭韞和平陽侯大吵一架之後搬出了侯府。後來平陽侯也再沒來找過你,說明蕭韞的抗議是有效的。再說直白點,蕭韞翅膀硬了,他爹其實也管不著他,更沒辦法越過他來欺負你。”
許妙儀默了默,道:“我再想想吧。”說罷,她快速岔開話題,“你和無憂呢?”
鄭嫣頓時嬌羞起來了,扭捏道:“我們嘛,過幾天準備去見見他爹孃。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要商量婚事了。”
許妙儀露出姨母笑,接著問:“那成親之後呢?”
鄭嫣把頭靠在許妙儀肩上,道:“姐姐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小葉子隨我。”
“好一個姐唱妹隨,婦唱夫隨。”許妙儀調侃。
鄭嫣香腮暈紅,笑得羞澀。
“好了,說了這麼久我都有點累了,要回房間休息會兒。”
“好。”
許妙儀原本確實是打算回房休息,然而行至半路,她忽而又停了下來,猶豫半晌,她腳尖一轉朝蕭韞的房間走去。
許妙儀前腳剛踏進蕭韞的房間,後腳就有郎中來為蕭韞請脈——這郎中專門負責治療蕭韞的背傷,每日都會來觀察情況。
郎中看過蕭韞的背,又探了他的脈象,道:“郎君昨日是做了劇烈運動吧?傷口有點開裂了,不過問題不大,以後要注意,不要太放縱。”
蕭許兩人都不大好意思,含羞帶怯地點了點頭。
“對了,”郎中猶豫著道,“郎君體內似乎有……情毒的殘留。”
許妙儀心頭發緊:“真的假的?要緊嗎?”
“以後可能還會發作,我是說可能啊。”郎中頓了頓,又補充道,“餘毒的劑量似乎還不少,我也不確定具體會發作幾次……”
許妙儀眸中翻湧起複雜的情緒。
誠然,床笫之事能給她帶來極大的快感,但她不想,也不敢為了短暫的歡愉而冒懷孕的風險……
蕭韞的神情也不大好看,他看了一眼許妙儀,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說。
郎中自覺已經盡責,便告退了。
房間陷入一種微妙的沉默。
最後是許妙儀先開的口,她朝蕭韞擠出一個笑容,道:“別擔心,若再度事發,我還是會救你的。”
蕭韞也露出一個微笑做回應,眼底深處卻依然潛藏著幾分複雜。
“那你好好休息,我也要回去休息了。”許妙儀也沒心思多看多想,說完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