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錯覺,分明累了一個晚上,她卻覺得自己今日的氣色比以往好了許多……
收拾好儀容,許妙儀便往門外走:“我先走啦。”
蕭韞下意識地想挽留,卻又不知該怎麼說,短暫的猶疑之間,許妙儀便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中,他望著一床狼藉,心裡莫名生出幾分落寞。
他總覺得她不應該就這麼走了,他們之間應該還有些事要做,或者,有些話要說……
高門大院裡的下人都是很會察言觀色的,比如這次,他們知道主家正芙蓉帳暖度春宵,便早早地備好了熱水,主家一完事就可以直接沐浴。
許妙儀暢快地沐浴一番,然後換了身幹淨衣服,絞幹頭發,清清爽爽地往膳廳去了。
蕭無憂和鄭嫣剛吃了幾筷子,便見許妙儀來了,面色紅潤,如沐春風。
鄭嫣忍不住調侃道:“看來姐姐昨晚過得很開心嘛?”
許妙儀羞惱地瞪了鄭嫣一眼,轉而問道:“下藥的人抓出來了嗎?”
“抓出來了,是個夥房的小夥計,一個多月前才入府的。”鄭嫣頗為慚愧,“我們昨夜拷問他為何要給蕭郎君下催情藥,他聽到這話愣了好一會兒,接著大笑三聲,咬破藏在牙齒間的毒囊自盡了。”
許妙儀聽罷,不禁深深蹙起秀眉,暗道此事真是匪夷所思……
她心不在焉地吃了幾口,便見蕭韞進門來了,他明顯也剛剛沐浴過,換了身天青色的袍子,頭發還略顯濕潤,周身氣質如雨後松竹般清新。
許妙儀情不自禁地朝他莞爾一笑,蕭韞慌亂錯開目光,耳根燒紅,整個人都侷促了起來。
許妙儀覺得他這幅樣子實在是可愛,但礙於蕭無憂和鄭嫣在場,她沒有出言挑逗他。待蕭韞在她身邊坐下,她便將鄭嫣方才所說的下毒之人的情況告知於他,問:“你覺得此人會是受誰指使,又是什麼用意?”
蕭韞擰起眉頭思索片刻,道:“我不知道。我待會兒讓人去查查他的來路,想必能順藤摸瓜找到些線索。”
“好,那先吃飯吧。”
用罷早膳,僕從端著一碗黑黢黢的湯藥進來了,隔著老遠就能聞見苦味兒。僕從把湯藥遞到許妙儀面前,道:“娘子,這是您要的避子湯。”
許妙儀道了聲謝,接過湯碗。
蕭韞猶豫了一下,湊到許妙儀耳邊低聲問:“昨夜我一次都沒有留在裡面……也會懷孕嗎?”
“以防萬一嘛,我之前有個朋友也是從來不留在裡面,但還是意外懷孕了。”許妙儀低聲說罷,捏著鼻子一飲而盡,苦得她整張臉都皺巴了起來。
蕭韞目露憐惜,欲言又止。
鄭嫣及時遞來一顆蜜餞,甜蜜中和了苦澀,許妙儀這才逐漸舒展了眉目,笑道:“謝謝嫣兒。”
鄭嫣“嘿嘿”一笑,又興沖沖地挽起許妙儀的手:“姐姐好不容易休沐了,我們得好好說說話!”
“好。”許妙儀含笑應下。
待離開了蕭家叔侄的視線,鄭嫣便好奇地問:“姐姐,做那什麼的感覺怎麼樣啊?和話本子裡說的一樣嗎?”
許妙儀挑眉,似笑非笑地說:“你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姐姐!”鄭嫣羞惱地跺腳。
無獨有偶,走在後面的蕭無憂也求知若渴地問蕭韞:“你們真……那個了啊?什麼感覺啊?”
蕭韞面上浮現一抹緋紅,羞赧之下生出些許怒氣,他冷冷道:“與你無關,少打聽。”
說罷,他拂袖而去,只留下蕭無憂在風中淩亂。
與此同時,慶王府傳出一聲怒吼——
“真是一群廢物!!!”
大堂中,烏泱泱地跪了一地人,坐在主位上的慶王滿臉怒容:“下個藥都能下錯,我要你們有何用?!我養一群狗都比你們有用!”
眾人瑟瑟發抖,唯有一人大著膽子勸道:“殿下息怒!所謂‘塞翁失馬安知非福’,我們此番雖沒能殺了那蕭韞,但卻有利於長遠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