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韞失笑道:“怎麼你也不看路了?”
許妙儀冷臉不答。
……
許妙儀僱傭的馬車在山下等待,她心想既然都下山了,那就順便回去吧。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馬車車夫一臉歉意地告訴她,車輪突然間壞了,走不了了。
此處距長安城少說也有幾十裡,靠走的話得走一個多時辰。
蕭韞見狀,鼓起勇氣發出邀請:“要不……坐我的車吧?我正好也要回城呢。”
許妙儀扯出一個笑:“好,那就多謝你了。”
這次同乘,兩人坐得依然不算親近。
但蕭韞能感受到,許妙儀沒有之前那麼抵觸他了。
許妙儀望著窗外連綿起伏的山川,突兀開口:“蕭韞,在大梁,丈夫家暴妻子的懲罰是什麼?”
蕭韞想了想,道:“諸毆傷妻者,減凡人二等。注1)”遲疑了一下,他補充道,“諸妻毆夫,徒一年;若毆傷重者,加凡鬥傷三等。注2)”
也就是說,丈夫毆傷妻子的懲罰比普通人輕,但若是妻子毆打丈夫,無論丈夫有沒有受傷,都會被處罰一年徒刑,如果丈夫受到重傷,妻子所受刑罰就要再加三等。
“這合理嗎?”許妙儀眉頭緊鎖,“不都是打人嗎?怎麼還區別對待呢?”
蕭韞嘆了口氣,道:“目前大梁還是沿用前朝的律法,難免有落後之處。”
“在我那個年代,對丈夫毆打妻子和妻子毆打丈夫的處罰一視同仁。”許妙儀憤懣不已,“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蕭韞默了默,道:“其實近些年來,部分朝臣一直在著手修訂律法,但此事浩繁,阻力也大,實非一日之功。”
許妙儀沉默少許,問:“你也在幫忙修律法嗎?”
蕭韞頷首。
“你好忙啊。”許妙儀感慨道。
“在其位,謀其職。”
許妙儀笑了一下,再度看向外面。
半晌,蕭韞又道:“不過,總有功成那一日。”
許妙儀回頭,恰好對上蕭韞的眸子,眸色分明漆黑,卻又似乎燃燒著灼灼烈火。
許妙儀會心一笑:“我等著那一天。”
……
蕭韞本打算將許妙儀送回宅院,然而許妙儀不知是看到了什麼,在半路就要求下車。
蕭韞只好依依不捨地與她道別,眼睜睜看著她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