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憂鄭重地叉手一拜,語氣誇張:“拜見神~醫~”
鄭嫣傲嬌地哼了一聲,抬步往裡走。
蕭無憂跟了上去,問:“今天可還順利?”
“挺好的,我還跟郡王妃交上朋友了呢。”鄭嫣頓了頓,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對了,我跟你說,我發現一件怪事。”
蕭無憂瞬間豎起耳朵:“什麼?”
“我聽說,高門大戶挑選侍從,至少要求五官端正,對吧?”
蕭無憂頷首。
人大多都是視覺動物,誰不想每天對著漂亮的臉呢?
“但是平郡王府的青年男性僕役,都長得很醜。”鄭嫣道。
“是嗎?”蕭無憂笑嘻嘻道,“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你天天瞧著我這張高質量的帥臉,眼光被拉高了?”
鄭嫣:“……”
她唇角抽搐,曲肘頂了蕭無憂一下,道:“不是,是真的很醜。”
蕭無憂這才端正了神色,他摸了摸下巴,猜測道:“我聽說平郡王妃樂善好施,或許是專門給這些人提供工作崗位吧?”
“那為什麼只有青年男性長得醜呢?”
“對哦,為什麼呢?”蕭無憂苦惱地撓了撓頭。
兩人琢磨了半天也沒能琢磨出個所以然,但這畢竟不是什麼大事,他們也不是愛鑽牛角尖的人,很快就將其拋諸腦後了。
這一夜,鄭嫣在平郡王府的客房睡下。迷迷糊糊中,她聽到了隱約的哭喊聲,十分悽厲。她嚇得裹緊被子,甚至萌生了退意。
但好在這聲音並未持續多久,鄭嫣很快又在惴惴不安中再度睡去……
翌日一早,鄭嫣去為柳萱看診,意外發現柳萱今日穿著秋日的窄袖長衫,袖口緊緊箍著手腕。
“柳姐姐你不熱嗎?”鄭嫣怪道。
柳萱十分自然地說:“不熱啊,這樣剛剛好。”
鄭嫣“哦”了一聲,沒再多問,心中卻還是覺得奇怪……
鄭嫣住去了平郡王府,葉無憂也跟了過去,只留下許妙儀一個人待在原來的宅院。她每日練練武、看看書,偶爾在清晨或傍晚出去走一走,樂得清閑。
六月十七這天,陳尚書案並水災案的判決終於下來了:聖人以妖言惑主之罪,處死了慶王身邊的幕僚,並將慶王削爵為郡王,禁足在府。
許妙儀聽到這個訊息時,忍不住哂笑。
若真有心懲罰,至少也得給慶王左遷到偏遠之地吧?只有那樣才是真正離開了權力中心。如今雖說削爵了,但大機率等風頭過了就會給他升回來。
真是高拿輕放啊,那麼多條人命,就這麼輕飄飄地過了。
煩悶之下,許妙儀突發奇想,獨自前往城外的九華山遊玩避暑。
山中避暑的人很多,許妙儀不想湊熱鬧,特地繞去了偏僻地段。
不絕的涼風拂面而來,目之所及盡是蒼翠綠意,叫人心曠神怡,胸中淤積已久的怨氣一掃而空。
倏地,她目光一頓——不遠處的樹下倚著一個男人,瓷秘色的袍角暈著一片殷紅。
她小心翼翼地走近兩步,定睛一看——那不正是蕭韞嗎?!
大概是聽得了聲響,蕭韞也朝許妙儀看來。他的神情肉眼可見地慌亂起來了,朗聲解釋:“我可沒跟蹤你!我這次是真的因公務路過,我在追捕一個逃犯。”
許妙儀:“……”
顯得她有被害妄想症似的。
她嘆了口氣,大大方方地朝蕭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