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賓客都忍不住為之側目,畢竟這蕭二郎君平日裡可不是好酒的人。不少人忍不住低聲猜測,竊竊私語不斷。
坐在蕭韞旁邊的蕭無憂目露擔憂,一把奪過蕭韞的酒杯,低斥道:“你別喝了!”
蕭韞伸手想搶回酒杯,卻是顛三倒四,差點栽倒。
蕭無憂連忙扶住他,招呼侯在遠處的李梧和餘影過來幫忙。兩個侍衛一同架起蕭韞,蕭無憂帶著他們從後離席,對待命的小黃門道:“我小叔好像有點醉了,我想帶他去偏廳休息一下。”
“請隨奴婢來。”小黃門笑著拱手相迎。
四人由小黃門領到了休息室,待小黃門離開,蕭韞瞬間就站直了身子,面上的醉意也迅速褪去。
蕭無憂拍了拍蕭韞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保重!”
蕭韞笑了一下,雲淡風輕地說:“放心吧,又不是上戰場。”
蕭無憂依舊不能展眉,想說卻又不知說什麼,只躊躇著道:“那……我走了?”
“好。”
蕭無憂一步三回頭地離去,他的貼身餘影卻並沒有跟上,而是背過身去,在自己臉上搗鼓著什麼。
與此同時,蕭韞快速脫下外袍、摘下玉冠,又接過李梧從隨身皮囊中拿出的夜行衣和麵具。
待蕭韞換好行裝,餘影也轉過身來,面孔竟與蕭韞生得一般無二!
蕭韞將外袍和玉冠遞給他,叮囑道:“記住我說的話。”
“蕭韞”點頭接過:“郎君放心。”
事不宜遲,蕭韞沒再多說,迅速從後窗翻出,藉著夜色向宮城方向潛行。
“蕭韞”穿戴齊整,又掏出一壺酒猛灌兩口,隨後躺到了小榻上。李梧則依循侍衛本分,退出房間守在門口。
一切似乎又恢複了平靜。
與宴廳中的歡樂截然不同,殿外的禁軍披堅執銳,正一絲不茍地巡邏著。
“啊啊啊救命啊!!!”一聲悽厲的慘叫劃破夜空。
禁軍們皆是一驚,連忙循聲趕去。很快,他們瞧見一個少年跌跌撞撞地朝這邊奔來,少年神情慌張,一隻手還捂著脖子——正是蕭無憂。
“蕭五郎君?您怎麼了?”為首的禁軍連忙問。
蕭無憂喘著粗氣站定,挪開手,指著脖子上的一線血痕,用誇張的語氣說:“你瞧見沒?瞧見沒?有刺客啊!我的小命差點就交代了!要不是我機智……”
禁軍們忙問:“刺客長什麼樣?有多少人?往哪裡去了?”
“廢話!刺客當然是黑衣蒙面啊!大概三四個吧,”蕭無憂罵罵咧咧地伸手一指,“應該是往那邊去了。”
那是聖人寢殿的方向!
眾禁軍登時神色大變,領隊當機立斷,安排了一人護送蕭無憂回宴廳,帶著其他的人朝蕭無憂手指的方向趕過去了。
蕭無憂望著他們匆匆離去的背影,輕籲一口氣。
他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希望蕭韞和賀遠山那邊也一切順利吧……
與此同時,蕭韞所處休息室的後窗窗紙被戳開了一個小洞,小洞中伸出一支銅管,管中冒出屢屢白煙。
又過了約莫一刻鐘,隨著“吱呀”一聲輕響,窗戶被人從外面開啟,一個宦官翻了進來,躡手躡腳地走到榻邊。
宦官冷冷看著沉睡的“蕭韞”,從袖中抽出匕首,用力朝他心口紮下,血花飛濺。
承天殿中,舞樂表演還在繼續。
無人注意的角落,一個婢女來到慶王身邊,低聲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