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他居然是因為這樣幼稚的原因和她分開,害她傷心了好一段時間,她就忍不住想提劍砍他!
許妙儀咬牙切齒道:“你太自私了,你只考慮你自己的感受。”
蕭韞垂眸不敢看許妙儀:“我知道,我對此一直很後悔……”
“你知道?你後悔?我看未必吧?”許妙儀冷笑,“重逢之後你都做了些什麼?你設下美人計、苦肉計,不還是忽略了我的感受嗎?”
“是。我悟性太差,竟然三個月都沒能想明白自己真正錯在哪裡,”蕭韞很慚愧,“不過我現在真的知道了,我也正在努力改正。”
許妙儀這次沒有反駁,因為她確實看見了他的變化——自她上次把蕭韞罵了一頓後,他就變得小心翼翼了,懂得分寸,也不再主動因私事去攪擾她。
可感情不是科考答卷,不是說他把所有答案改成了對的,他就可以獲得入仕資格。
感情講究天時地利人和,而他們之間已經隔著太多太多,說不清道不明,更不知如何去解。
許妙儀深吸一口氣,冷聲道:“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我們回不去了。”
蕭韞默了半晌,道:“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你放心,我不會去打攪你的生活的。”
許妙儀知道這廝是勸不動了,沒好氣兒地道:“你最好記住你說的話。你怎樣我不關心,但你若是攪擾到我和我的朋友,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嗯,我知道。”
許妙儀不情不願地從荷包中掏出契約遞還給蕭韞,蕭韞如珍似寶地接過,道謝出門去了。
……
這日,許妙儀一直興致怏怏。
到了傍晚,她主動找到蕭韞,詢問拷問黑衣人的進度。
氣歸氣,正事不能耽誤。
蕭韞道:“還是沒能吐出什麼,不過倒是有個意外收獲——據言,大理寺的一個小吏總是在打聽案情進度,還嘗試與人換班,進關押俘虜的牢房送飯菜。”
許妙儀聞言,心情明朗了不少:“對方這是坐不住了,要殺人滅口呢。”
“所以我打算來一招請君入甕。”蕭韞道。
蕭韞讓人刻意將俘虜招供的假訊息洩露給那小吏,又讓他成功換得了進牢房送飯的機會。
按照計劃,在那小吏進獄中給俘虜送食物的那天,蕭韞的下屬會帶人在附近埋伏,將那小吏活捉。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到了那天,小吏居然臨時與人換班。同時,大理寺的倉庫起火了,火勢洶洶,幾乎染紅了天際。
蕭韞明知這是調虎離山,卻也不得不調人前去救火,埋伏在牢房附近的兵力隨之削減。
為不讓慶王的陰謀得逞,蕭韞當機立斷讓人去隔壁戶部借武吏。戶部的主事是蕭無憂的父親,勢必會幫這個忙。
可是,遠水難救近火,在蕭尚書帶人趕到之前,大理寺獄真的會安然無恙嗎?
看著面前洶湧的火勢,蕭韞焦頭爛額,既是物理意義上的,也是心理意義上的。
鄭嫣倚在牆上,懨懨地翻看話本,一張小臉無比憔悴,兩隻眼睛腫得像桃兒。
起初她是積極樂觀的,但幾天過去,陰暗簡陋的環境、粗糙的食物、無聊的時光一點點消磨去了她的意志。
盡管許妙儀時常來陪她、安慰她,但她還是忍不住提心吊膽,擔心自己真的會葬送在這裡。
而且,她心心念唸的蕭無憂一直沒來看過她。
起初她相信了許妙儀的話,以為蕭無憂是因為擔心她而病了。
但她不是蠢人,時日一長,她怎麼會察覺不到不對勁呢?
蕭無憂向來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只要他還能下床,就一定會來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