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蕭韞略微寬了心。
許妙儀又問:“午後我託管家給你遞了張存摺,你收到了嗎?那裡頭的錢應該夠我和簡青川借住此地的費用了吧?”
那存摺裡是她這三個月以來的存款,能兌十幾根金條呢。
蕭韞心頭泛酸,卻也只能“嗯”一聲。
“那就不打擾少卿辦正事了,我先回去了。”許妙儀迫不及待地轉身就走。
蕭韞望著許妙儀的背影,眸光沉沉,若有所思。
許妙儀回到客院,又去陪簡青川說了會兒話。從簡青川房中出來後,夜風為她送來幾個侍女隱約的交談聲——
“誒,你說郎君到底是丟了什麼寶貝啊?急成那樣?”
“聽說是一張寫有字的紙,大概有什麼特殊意義吧……”
許妙儀步子一頓,眸中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但終究是沒有說什麼。
翌日一大早,許妙儀將將梳洗完畢,房門就被人敲響,蕭韞暗啞的聲音在外響起:“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與你說。”
許妙儀猶疑片刻,還是讓蕭韞進來了。
“什麼事情?”許妙儀開門見山地問。
蕭韞頂著兩個大黑眼圈,複雜地看著許妙儀,語氣似是無奈似是哀求:“把東西還給我吧。”
許妙儀蹙眉,下意識地抗拒:“什麼東西?”
蕭韞低低喟嘆一聲,道:“你不用騙我,我知道那張契約在你手上。昨夜傍晚你從大理寺回來找我的時候,下意識地捂了一下荷包——人下意識的行為是不會騙人的。”
見他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許妙儀也只好坦白:“那張契約是在我這裡。前天下午從書房出來後,你自己落在原地的——不過我不想還給你。”
“為什麼?”蕭韞語氣中唯有疑惑,沒有半分意外。
發覺那契約可能在許妙儀手上後,他便命人故意將遺失之物的資訊洩露給她。他本以為她會悄咪咪地主動送回,沒承想等了一晚都沒等到。她的態度,自然不言而喻。
“你拿著那舊日的遺物不過是徒增傷感、畫地為牢罷了,”許妙儀語氣複雜,“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你放過你自己吧。”
這些日子,蕭韞的示好她都看在眼裡,她雖然感到煩躁、抗拒,但仍不可避免的有一絲動容。
她此番勸他,既是不想讓他再纏著自己,也是為了他好。
蕭韞眸中流露出濃烈的哀傷,苦笑一聲,道:“我竟是連念著你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許妙儀嗤笑道:“擁有的時候不珍惜,失去了卻知道深情了。”
“對不起,但是我一直都很珍惜你,珍惜我們的感情。”蕭韞聲線暗啞,“只是我當時太痛苦了,所以才劍走偏鋒……”
許妙儀蹙眉:“什麼意思?”
對蕭韞而言,他曾經的那些心思實在難以啟齒,但季明淵曾經告訴過他,如果不直面問題,那他和許妙儀之間就永遠沒有和解的機會。
之前許妙儀一直抗拒他的接近,他自然不敢主動說起這些,而此刻她竟表示願意傾聽,實在難得,不容錯過。
蕭韞閉了閉眼,道:“那時我覺得你不夠愛我,我以為我提出分開,你就會把心思全放在我身上,我沒想到你真的會答應,我……”
許妙儀熟悉蕭韞,知道他此時絕非胡編亂造。不過這真心話實在荒唐至極,還不如謊言呢!她聽得面色陰沉,唇角抽搐。
蕭韞面頰通紅,羞恥得無地自容,在心裡給自己打了好一陣的氣才得以繼續說下去:“我覺得你太薄情,就想氣你一下,才編造了一個青梅竹馬的故事。你若不信,可以去找人打聽,絕對沒有這個人。”
許妙儀氣極反笑:“你是三歲小孩嗎?”
用傷害對方的行為來試探對方的愛意,簡直愚蠢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