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妙儀受不住賀遠山這大嗓門,選擇跟蕭韞一致對外:“是啊,我們還沒商量好呢。”
“我們一起商量不行嗎?”賀遠山依依不捨地問。
蕭韞皮笑肉不笑:“你覺得呢?”
賀遠山也知道自己在謀略方面有所欠缺,只能蔫巴巴地出去了,一步三回頭。
蕭韞鬆了一口氣,彷彿送走了一尊瘟神。倏地,他注意到許妙儀若有所思盯著地圖,於是問:“你可是有什麼想法了?”
許妙儀搖了搖頭,道:“我只是在想,賀遠山若是慶王的下屬,興許能幫到我們。”
蕭韞忍俊不禁,同時又覺得驚喜——這還是重逢以來,許妙儀第一次與他說俏皮話。
彷彿又回到了以前,蕭韞不自覺拋開了重逢後長久維持的小心翼翼,笑道:“豈不聞‘臣不在多,而在於賢,賢之大者,一人亦可定江山’?”
許妙儀:“……”
他還是這麼自戀。
半個時辰後,兩人將計劃確定下來,走出書房。
蕭韞忐忑而期待地問:“要一起用晚膳嗎?府中的廚子不多,恐怕不好準備兩桌。”
“不了,我出去買。”許妙儀淡淡道,“我習慣吃街頭的東西。”
蕭韞的心情瞬間從雲間跌落谷底,語氣難掩失落:“那好吧,你……好好休息。”
許妙儀“嗯”了一聲,轉身就走,沒有半分留戀。
蕭韞嘆了口氣,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走出數步後,許妙儀也不知自己怎麼想的,回頭看了一眼。
此時蕭韞已經走遠,而在他方才站立的位置,孤零零地落著一卷拇指大小的紙信。
許妙儀秀眉微蹙,鬼使神差般地走了回去,撿起紙信展開一看,登時變了臉色。
木門“吱呀”一聲開啟,為漆黑的屋子帶來光明。
三個蒙面黑衣人走了進來,被綁在柱子上的簡青川冷眼瞧著,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黑衣人頭目在簡青川面前站定,冷笑道:“這一天都快過去了,大理寺牢裡卻還是沒傳來死訊,所以啊,我得再切你一根手指。”
簡青川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缺了小拇指的右手,眸光分外平靜。
見狀,黑衣人頭目心裡疑竇叢生。
他猶記得上午砍這人手指時,這人就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彷彿砍掉的是一縷頭發。而昨天晚上綁人的時候,這人分明還會呼痛呢……
罷了罷了,不想這些!
黑衣人頭目給下屬遞了個眼神,下屬上前抽出匕首。
就在這時,大門轟然破開,一個黑衣人慌慌張張地沖了進來:“老大!老大!不、不好了!”
頭目“嘖”了一聲,道:“怎麼了?好好說!”
黑衣人湊到頭目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頭目猝然色變,急忙往外走,同時高聲吩咐:“去!把弟兄們都叫過來!”
夜色的一隅,許妙儀正捂著肩頭的傷口踉踉蹌蹌地奔跑,身後拖了長長一串血花。
追兵的腳步聲逐漸近了,而許妙儀的速度卻是越來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