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韞思索片刻,道:“替我去辦一件事。”
這日夜裡,為了舒緩許妙儀的心情,鄭嫣拉著三人玩雙陸。火熱的娛樂氣氛之下,許妙儀倒也有了些笑臉,只是眉宇間始終縈繞著些許煩悶。
月上中天時,許妙儀回到房中。一進門她便意外發現桌面上多了一封信件,走近一瞧,那封面上用標準的小楷寫著“許妙儀親啟”幾個字。
許妙儀並不記得有友人寫這一手字,不禁秀眉緊蹙。她拿起信封並將其拆開,取出信件展開一瞧。登時,她瞳孔微縮。
只見那紙面上寫著——
“常言道見字如面,我知你不願見我,故而請旁人代筆,書我不得不發之語,還望勿怪。”
“父平陽侯今日冒犯,我代為賠罪,並擔保他日後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你無須將他的任何話放在心上。”
“此前我多番叨擾,實在抱歉。聽聞你即將離京,此去或許再無相見之日,遙祝卿餘生平安喜樂。”
許妙儀看罷,久久不語,眸中翻湧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
半晌,她閉了閉眼,將信件遞到燭火之上。
火焰爬上紙張,瞬間將其吞沒。炫目的火光後,很快只留下了一堆灰燼。
翌日是個豔陽天。蔚藍的蒼穹下,蓮華園中人群熙攘,許妙儀和簡青川並肩站在湖邊,看湖中蓮葉接天、荷花映日。
迎著清爽的荷風,許妙儀只覺心曠神怡,笑贊:“這裡的風景確實不錯呢!”
“是啊,”簡青川跟著感慨,“就是人多了些。”
兩人言笑晏晏的交談間,一陣討論聲隨風飄來——
“哎,你們聽說了嗎?蕭少卿昨夜從平陽侯府搬出來了,似乎是因為和平陽侯大吵了一架。”女子語氣八卦。
另一個女子疑惑:“啊?為什麼吵架啊?”
“據小道訊息,”又一個女子壓低聲音說,“好像是一個女子,蕭少卿喜歡上一個女子,那女子身份低微,侯爺不同意這門親事……”
許妙儀面色一沉,轉身道:“走吧,我們再去別的地方逛逛。”
簡青川應了聲“好”,跟上許妙儀的步伐。
園中游客雖然多,但還沒有到阻礙通行的地步,兩人悠閑踱步,最後來到了一座石橋前。
橋邊種有紅芍藥,正開得鮮豔,許妙儀見了心生歡喜,忍不住俯下身去嗅聞。
簡青川淡淡掃了一眼,沒什麼特別的情緒。
就在這時,伴隨著一陣嘈雜喧鬧的人聲,一道人流湧到二人中間,隨後有意識地推搡著簡青川往橋上走。
簡青川起初有些錯愕,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看來,是有人坐不住了啊……
他於是任由人流裹挾著他遠離許妙儀,當然,為了不叫幕後主使起疑,他還假意掙紮了一下。
許妙儀正專心致志地賞花,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
直到半刻鐘後,她看飽了直起身來,方發現簡青川不見了。
許妙儀心生憂慮,雖然簡青川有武藝傍身,但他的仇家也不可小覷……
倏地,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了許妙儀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