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司馬不必緊張,我並不是來興師問罪的。”蕭韞又安撫道,“既然我這屬下是在你治下走丟的,你總得出人替我尋一尋吧。”
“是是是,”趙啟忙不疊地應道,“禦史說得甚是!明日下官就派得力的人替您搜尋!”
“明日?”蕭韞不悅地蹙眉,“本官今晚就要見到人——你這府上侍衛這麼多,出幾個人不難吧?”
“是是是,下官愚鈍!”趙啟賠笑,又連忙吩咐手下,“還不快去召集人手!”
蕭韞這才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又道:“那本官就在這兒等著,應當不會叨擾趙司馬吧?”
“不叨擾,不叨擾!”趙啟笑得滿臉褶子,“禦史能來,實在是下官的福氣……”
一刻鐘後,趙府湧出數十名侍衛,像網一樣在城中鋪開。
李梧也在其中。
其實,他早就知道“人”在何處。
兩個時辰前,蕭韞帶人在陽泉的一家賭坊抓獲了一個藍家鏢師,並將其綁來了青州。
李梧如今只需要裝模作樣地溜達幾圈,再將鏢師綁到趙府即可。
……
等待結果時,趙啟殷勤地與蕭韞搭話:“蕭禦史,您這些時日一直待在別院中嗎”
蕭韞滿心惦記著許妙儀,只淡淡“嗯”了一聲。
趙啟又問:“禦史成日待在院中,不覺無趣嗎?”
“還好吧。”
“那蕭禦史打算何時光臨別的州縣啊?”趙啟還問。
“再說吧。”蕭韞心不在焉。
“……”
趙啟一連問了許多句,蕭韞總是愛答不理。
趙啟覺得這蕭禦史今日格外沉默冷淡,叫他彷彿有泰山壓頂,時不時抬袖擦一擦額上的汗。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李梧並三個侍衛押著個五花大綁的人來了。
趙啟不禁心生疑惑:不是抓心撓肝地說要找“走失”的屬下嗎?哪有把寶貝屬下綁成這樣的?
蕭韞終於來了精神,鳳眼斜睨向趙啟:“這人,趙司馬可眼熟啊?”
“這……”趙啟思索半晌,搖了搖頭,“下官不認識。”
蕭韞微微笑道:“這人是藍家旗下的人牙子。”
趙啟面色微變,訕訕道:“這樣啊……那他真是可惡至極!該殺!”
“趙司馬何必再惺惺作態?”蕭韞冷笑,“你莫以為我不知道,你與藍家的那點齷齪勾當。”
趙啟硬著頭皮:“下官實在聽不懂禦史在說什麼。”
“明日,趙家侍衛抓捕柺子的訊息就會傳遍整個青州城。”蕭韞皮笑肉不笑,“屆時,你覺得藍家,或者說他們上頭的人,還會再相信你嗎?”
趙啟神情一僵。
“要麼,與本官合作對付藍家,本官不追究你以前的過失;要麼,你自個兒等著他們瘋狂的報複吧。”蕭韞切入主題。
趙啟閉上雙眼,深深吸了幾口氣。他再睜眼時,諂媚與恭敬全消,取而代之的是威脅與狠厲。
“蕭禦史,你是天潢貴胄沒錯。但這裡,是我的地盤,你不要逼人太甚,否則……”
“趙司馬這是在威脅本官?”蕭韞挑眉。
趙啟不回答,只死死盯著蕭韞。
蕭韞輕笑兩聲,唇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你以為本官會蠢到,毫無準備地進到你的地盤嗎?只要本官未按時回去,一封狀告你殺害朝廷命官、圖謀不軌的信函,並你在青州任上的各項罪證將會快馬送往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