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來初嘗情事,難免興奮。腦海中不斷浮現她的身影,甚至還有一些齷齪骯髒的幻想……
一直到簌簌的雪聲停歇,蕭韞才終於入睡……
朦朧間,蕭韞來到一處典雅而富麗的庭院。
青松拂簷,玉蘭繞砌,金輝獸面,彩煥螭頭。
蕭韞隱隱覺得這地方有些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他沿石徑而行,走了許久都沒見著一個人影。心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可他卻無法控制雙腿停下。
終於,在一處階前,他看見一個人躺在血泊中,胸口插著一把匕首。
他心頭猛然一跳,走到那人身邊蹲下。
那人臉上縈繞著一團霧氣,模糊了五官。
蕭韞伸出手,想要撥開霧氣。
熟料這時,那人忽然伸手扼住了他的腕子!
蕭韞從夢中猛然驚醒,渾身冷汗。
頭腦沉痛,一道熟悉而陌生的男音在他腦中響起,氣息虛弱似彌留之言:“從前讀佛經,很不明白裡頭的一句話:‘愛欲於人,猶如執炬逆風而行,必有燒手之患’。而今,我明白了……可是,我不後悔……”
愛若逆風執炬,必有燒手之患……
蕭韞眉頭緊蹙,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梧鎮的這場雪來得匆匆,去得也匆匆,到後半夜就停了,只積了薄薄一層。翌日又是個豔陽天,日頭一照,很快便化了。
一大早,蕭韞便敲開李梧的房門,將夜裡的夢描述了一遍,道:“我懷疑這是我親身經歷過的事,只是之前撞著腦子忘記了。這話你可曾聽誰與我說過?或者,我有什麼……死了的好友嗎?”
李梧猶豫半晌,最終還是選擇了隱瞞:“沒有啊郎君,您一定是最近奔波太累了才會做這種怪夢。”
“是嗎?”蕭韞狐疑。
李梧堅定地點點頭:“是的。”
蕭韞低低嘆了一聲:“那好吧。”
許妙儀一夜好眠,起床時神清氣爽。她收拾好東西下到一樓,蕭韞和李梧剛剛用完早膳。
見蕭韞頂著兩個大黑眼圈,許妙儀問:“你昨夜沒睡好嗎?”
蕭韞扯出一個苦笑,搪塞道:“許是因為昨日下午喝了茶,茶水提神。”
許妙儀不覺有異,“哦”了一聲,在桌邊坐下,招呼夥計上菜。
蕭韞在一旁默默侯著,待許妙儀用完早膳,他便分外鄭重地對她說:“那個,許兄,我有很重要的話跟你說。”
許妙儀少見蕭韞如此嚴肅,不禁有些忐忑:“是我們的計劃出了問題嗎?”
蕭韞搖頭:“不是。”
“那能是什麼事讓你這般嚴陣以待?”許妙儀納悶不已。
蕭韞臉色有些難看,失落之下難免生出幾分怨懟:“在許兄心裡,值得認真對待的事就只有這個嗎?”
難道只有他一個人在乎昨夜的旖旎親密嗎?
一旁的李梧很有眼力見地默默離開。
許妙儀覺得他這通脾氣發得莫名其妙,心裡也不大痛快,擰眉道:“哎呀,你就別賣關子了,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嘛!”
蕭韞深吸一口氣,又清了清嗓子,這才嚴肅地開口:“我們兩情相悅,昨夜又有了親密行為——所以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