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蕭韞問。
“郎君,您莫非喜歡許娘子?”
李梧跟隨蕭韞多年,很清楚蕭韞不是個喜歡傾訴的人,但他今夜卻主動將往事告知於許雙,讓李梧震撼不已。
又結合前幾天蕭韞給人送珍貴的參湯、被人彈了腦瓜崩後卻還洋洋自喜等多種表現,李梧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蕭韞可能是墜入愛河了。
蕭韞一怔,心中沒由來地泛起一陣慌亂,他低聲斥道:“你胡說什麼!我只是把她當好朋友罷了!”
說罷,他憤憤地拂袖而去。
李梧:“……”
這真的不是被說戳穿心事後的惱羞成怒嗎?
蕭韞近乎落荒而逃地回到房中,李梧的問話仍在腦海裡回蕩。
雖然這問題讓蕭韞感到莫名惶恐,但他還是開始認真思考自己對許雙的感情。
好友季明淵的話忽然在他腦海中響起:“喜歡一個人就是無時無刻不想看見她,無條件地想對她好,想讓她開心,想跟她說心裡話,也想了解她的一切……”
這些點,他好像……都符合。
所以,他……喜歡許雙。
不知為何,思及此處,那種惶恐而陌生的感覺再次在蕭韞心中生發。
他緊鎖眉頭,輕輕按住心口。
他究竟,在害怕什麼?
翌日,陽泉城外的靈元山,兩個短衣青年走在下山的路上——
其中高個子的抱怨道:“媽的,老子爬了這麼久的山路,結果跟我說禦史大駕光臨,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矮個子擺擺手,幽怨地嘆道:“嗐,京官的譜子就是大!”
高個子突然頓住步子,道:“哎,你就不好奇那蕭禦史長什麼樣兒嗎?”
其實他之前跟著藍鈺去見過禦史一面,但當時那禦史神神秘秘地坐在珠簾後,根本看不清樣子——據說有權有勢的人都喜歡這麼幹,好像是為了保持神秘和威嚴,皇帝的頭冠上就專門掛著珠子。
“說起來,咱哥倆爬了這麼久的山,確實不能白跑一趟啊!”矮個子道。
高個子從鼻子裡噴出一股氣,道:“據說那禦史生得‘天人之姿’,我倒要看看,這是實話,還是底下的人溜須拍馬!”
兩人一拍即合,轉頭往山上走去。
靈元寺的大雄寶殿內,巍峨大佛下,只跪著蕭韞一人。
他閉著眼,正認真默唸超度亡者的佛經,絲毫沒有注意到,房樑上有兩個小毛賊正在潛行。
兩人爬到佛祖的頂上,恰好能夠看見底下人的正臉。這一看,他們不由得大驚失色,其中高個子下意識地倒吸一口涼氣。
蕭韞敏銳地聽見了抽氣聲,當即抬頭看去,和樑上兩人來了個六目相對。
見對方神情震驚,蕭韞便知大事不好,但他此刻並未攜帶飛鏢之類的武器,只好連忙高聲呼喚:“李梧!”
兩位樑上君子終於反應過來,站起身來施展輕功,撒腿就跑。
與此同時,大門“砰”的一聲被破開,李梧帶人闖入,忙問:“郎君何事?”
蕭韞指著兩個毛賊遠去的背影,道:“追!不留活口!”